不過冉傾珞並沒有做任何指摘,她點了點頭。道:“他明天早上應該就會醒過來了,你若是累了便去睡吧。有我在這裏就行了。”
姝兒搖搖頭,道:“不走不走,今天本就該我當值,更何況我對那些熱鬧沒興趣。倒是穀主到這兒來了卻是有些奇怪呢。”
冉傾珞道:“我也不太喜歡那些熱鬧,剛好想來看看朋友。悄悄傷勢,不過現在看他無事,明晨應該就沒有大礙了。其實說起來,我們還挺投緣的。”
姝兒笑道:“我倒也是這麼覺得。”冉傾珞語氣輕和,待人絲毫沒有架子,說了這麼久的話,也沒有一點兒盛氣淩人。這不禁讓小丫頭產生了極強的好感。心中的顧慮漸漸打消,也不再心存畏懼。一心同她聊起天來,時不時還要問詢一些醫學難題,冉傾珞自是有問必答。這讓姝兒更是佩服得緊。
兩人談話許久,都快到了天明時分,忽然聽得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冉傾珞道:“誰啊?”
外麵一個聲音道:“敢問可是穀主?”
冉傾珞道:“是,請進。”
少時,門外進來了一對男女,原來竟是幽廉、虞韻夫婦二人。兩人一拘禮,道:“先前出去碰上此間當值的一個丫頭,慌慌張張,一問才知,穀主降臨別院。這邊過來拜見。”
冉傾珞笑道:“兩位不必多禮。”姝兒站起身來,向三人拘禮辭行,冉傾珞心想這兩人來找自己,肯定是有事要說,她在此也不方便,便點頭讓她離去。虞韻說道:“穀主性子親和,想必是不太喜歡熱鬧的,獨自一人來此僻靜之所,陪小丫頭說笑。”
冉傾珞點頭笑道:“這小丫頭我喜歡得緊。胸無城府,璞玉天成。”虞韻亦笑道:“穀主真是言重了,小女不懂事罷了,希望沒有惹到你生氣。”
冉傾珞恍然,道:“原來姝兒是令嬡。難怪,母女同惠一條心。”三人齊笑。
幽廉道:“穀主走馬上任,在下有一個建議。”
冉傾珞道:“二位是想將星茸穀陣法發揚光大?”幽廉虞韻一愣,心照不宣的一笑,道:“知我者莫若穀主者。”
冉傾珞道:“其實我也有這個想法,有一事還要拜托兩位。星茸穀其實是一處險要之地,若是有了精密的守衛,那麼則一定能夠無虞。我在想,若是能夠以陣法封住各處的要道,便是魔族有千軍萬馬,他也絕對闖不進來。”
幽廉道:“不錯,就是這樣。不過這世間的陣法皆有破解之法,我們夫婦潛心研究陣法十數年,可是後天九宮八卦陣在穀主的眼中卻還是不堪一擊。”
冉傾珞道:“兩位的陣法已經屬於上乘陣法了,不過卻還是需要一些改進。若是可以,我們今晚便將星茸穀各處的陣法布置商討完畢,兩位便下去落實此事。”
兩人頓時起身,道:“定不負穀主所托。”
之後,冉傾珞便和兩位穀主在這間小小的房間之中商議著整個星茸穀的機關秘術。冉傾珞發現,他們夫婦不僅是在陣法之上大有所長,在偃術一道也有不淺的鑽研。這樣一來,整個星茸穀的建設便在三人的構想之中變得極為清晰。三人對陣法都是精通,一點即通。因此也不用說得太多,短短兩個時辰,便已經劃定了建設方案。
在星茸穀各個入口處設立不同的陣法,陣法由機關機括控製,三日一便,穀中無數小陣組成一個大陣,便是紫微大陣。如此一來,若是沒有既定的路線,外人入穀,一定寸步難行。
商議既定,三人心中大悅,執手出門,之間外麵早已破曉,隻是晨光還未升起,遠處泛出白蒙蒙的天空,一切都很安寧。忽然間,幾聲寒鴉掠起,呀呀直叫,箭一般直衝向天邊。冉傾珞心中忽然有些不寧,不知什麼事,她忽的有些心慌起來。
不久之後,忽然有一個婢女匆匆趕了過來,見到冉傾珞慌忙跪地,道:“穀主,那位姓史的公子醉死過去了,身上有黑氣,很怕人,沐霜姑娘請穀主快去看看。”
冉傾珞聞言一驚,不等那婢女起身,身形便如同那寒鴉一般,箭一般的奔向那片宮殿群,奔向那片慘白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