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訝然失色。冉傾珞更是微微一愣,史雲揚看著她,也心知她此時困難。不過他卻難說一句話,從心底來說,他是不願她冒這奇險的,這無異於賭博,而這賭博的賭注便是她的身家性命。然而風淩天說的沒錯,若是要脫身,怕是也隻能她先答應了。畢竟這也是無奈之舉。不知為何,看著冉傾珞猶豫的身形,史雲揚對風淩天竟有些厭惡,雖然知道這並非他的錯,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是在幫她找一個能夠去獲取那先祖力量的借口。
冉傾珞猶豫很久,道:“風莊主,小女子可以暫代穀主一職,代替沐穀主去試試。”
風淩天道:“穀主之位可以暫代,但是力量傳承卻不像穀主之位,隻能穀主親自前去。”
冉傾珞此時也是無計可施,史雲揚見她躊躇不定,道:“傾珞,應下吧。”冉傾珞此時並無選擇,但是此時來的太過突然,她絲毫沒有準備,其中厲害,鋪天蓋地而來,一時間也沒了主意。不多時,隻見冉傾珞點頭,史雲揚這才將風淩天扶起。
冉傾珞心中凝重,得了史雲揚指示,摸索著到了身後的九層高台之上,那裏一層一層自有階梯向上。期間也不再有機關阻滯,但冉傾珞心中沉鬱,雙腳如同灌鉛,走得極為緩慢。然而九層之台畢竟不高,不過須臾,便已經登上了頂端。
那石台甚高,史雲揚不得不騰空相望,出言描述石台頂端的物什,但見那中央乃是一方石幾,四周八根柱子將那石頭幾案圍在當中,石柱上浮雕精美,古樸有致。在其中四根石柱旁,一共倚著五具骨架,其中兩具相擁一起,不過俱是手指中央石台,雖是枯骨,卻好似有什麼支撐,手臂懸在空中不曾落下。史雲揚心想,這應當就是風淩天所說的那五位同邪派爭鬥至死的大智者了。見他們雖然已經成為森森白骨,但是心中崇敬之意卻油然而生。
冉傾珞聽聞史雲揚描述,腳步移動,卻並未向中央的石台移去,而是走到五人屍骨之前,頓首拜了幾拜,心道:“我潛心研究陣法算學,也不過短短一年,但是這些老前輩卻都是術數之中的翹楚。可惜終究相隔太久太遠,此生沒能一見,但是他們創造出來的這紫微大陣卻是精奧異常,常人難以想象。這些前輩的高度,怕是我一生都難以企及的了。”這幾人雖已去世,但她心中與其神交,不免生敬,再拜叩首。
然而等她叩過頭,那五具屍骨懸在空中的手頓時落了下去,冉傾珞聽到聲響,但卻不知是何,心中奇怪,不過時間不得耽擱,她隻能起身,慢慢走向那中央石台。
那石台之上正散發著金光不知為何,史雲揚隔得遠,看不清那金光之中究竟是誰。冉傾珞來到那石台麵前,緩緩伸出手去,然而一刹那間,隻見那金光之中忽然爆發出一股吸力,頓時將她的手吸附於那石台之上。
一刹那間,冉傾珞眼前竟然出現了層層不斷地金色光芒,這麼多天以來,她一直都生活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此時忽然黑暗散盡,金光迸濺,這種能夠看見光芒的感覺讓她心中很是歡喜。她一低頭,隻見自己正浮在虛空中,自己好像是處在一個圓形的空間之中,身下一個法陣正在緩緩旋轉。金光正是從那法陣中心騰出,將她包裹其中。
冉傾珞不知所以,她現在渾身上下隻有靈力能運轉,但是雙手卻是不能動。不多時,隻見那陣法中金光再次大盛,冉傾珞覺得雙眼刺痛,不由得放聲尖叫。然而金光忽然散去,隻見自己身處一片莽莽森林之中,樹木蔥鬱,高入雲端,闊葉深草隨處可見,奇花異果到處都是,其間蟬鳴蟲唱,好不熱鬧。遙遙能聽見鳥獸嘶鳴,抬頭隻見蔥蘢密葉,低頭可見潺潺小溪,其間蜉蝣漂水,蟾蜍跳躍,更添原始風味。
冉傾珞已經久不見顏色,此時一見,頓覺萬事萬物都是新奇的。忍不住四處瞧瞧看看。然而走了不久,便聽見一陣震天響的嘶吼聲。冉傾珞一驚,循聲趕去,隻見兩三頭猛虎正對著一隻梅花小鹿虎視眈眈,涎水直流。那小鹿周圍已經死了兩頭巨鹿,一公一母,一頭猛虎想要靠近,但是梅花小鹿卻不顧生命危險,死死守著這兩具死鹿屍體。不過看它滿身是血,四蹄顫顫,看樣子立馬也要成為那兩三頭猛虎的口中食。
正如此想道,忽然間,一隻猛虎一聲長嘯,猛然躍起,大張血口,朝著梅花小鹿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