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雲揚道:“前輩教訓霜姑娘,在下本不當管,然而前輩這力道怕已經是她所不能承受。在下若是袖手旁觀,前輩豈不是要後悔。”
穀主道:“你小子知道什麼,我出手自有分寸。用得著你這小賊教訓!你接我一掌覺得很過癮是吧,那便多接幾掌試試!”
沐霜掙開史雲揚,撲通一聲跪下,道:“穀主,都是沐霜不好,不該多嘴。請穀主懲罰沐霜,不要牽連他人。”
穀主此時正在氣頭之上,對男女之事尤其痛恨,最見不得男女相護,她道:“你這小賤人,穀中男子各個優異,你盡皆看不上眼,這小賊到此不過半日,你便要為他擋風擋雨。你是欺我星茸穀無人嗎!好,你要護著他,我便偏要殺了他!”
說話間,隻見一道強大靈力破空而來,沐霜嚇得幾乎暈厥過去。史雲揚亦是大驚,頓時凝神應對。手中已經握上了焚天。可是那道靈力在掠到兩人麵前八尺之處頓時砰然消散。
穀主大忿,道:“風淩天,你是存心與我為敵麼!”風淩天搖搖頭,道:“非煙,你和我的事不要牽扯他人,更何況這位史兄,你是萬萬傷害不得的。他身上的使命比我還要重。若你殺了他,天下豈不再無希望。”
穀主道:“少框我,你今天必須說清楚,你當年為什麼不辭而別。若是你今天不說清楚,你便捧著我的屍骨去說罷!”風淩天與她相愛一場,知道她心性堅韌,言出必踐。今天若是再不說出,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事出無奈,他隻得歎了口氣,緩緩的道:“你可知南方幽冥之海?”
穀主道:“幽冥海無戰之國,水靈之鄉,誰不知道。”風淩天點點頭,道:“幽冥海自形成以來便從無戰事,乃是一處真正的淨土。幽冥海中生活著七十二大水族,後來為了躲避戰亂,又遷入了一大批靈族。在魔界攻入靈界之後,萬靈王又秘密向幽冥海遷入了數萬居民,其中許多是靈界的生力軍,並且將靈界大量財力向其中轉移。之後,萬靈王為了保護幽冥海,便以封印將幽冥海封住,自此,幽冥之海便成了一處隔絕之地。”
穀主一驚,道:“原來百餘年前,前往幽冥海的龍脈突然全部癱瘓,竟是因為這個原因。”
風淩天點點頭,道:“萬靈王一心忙於戰事,無暇顧及幽冥海,便將幽冥海的封印製成了兩個月神輪,隻有拿著月神輪才能進入其中。然而其中一個已經不知所蹤,上一任莊主受到萬靈王歸寂之時的囑托,令其保管此物,不得有差池。新的萬靈王出現之時,幽冥海的封印已經隻有這月神輪能夠解開。那時的我還沒有坐上莊主之位,我便愛上了你。然而七十年前,拜月山莊藏有月神輪一事不知為何被歹人所知。一夜之間,拜月山莊慘遭屠戮,莊上之人大多死絕,上一任莊主重傷不治,臨終之際將此重任轉托與我。令我執掌拜月山莊。”
“月神輪的確在拜月山莊,但是此事卻不能泄露,況且月神輪所在之地十分危險,我不想連累星茸穀,不想連累你。”
話到此處,已經無需再說,穀主泣聲道:“可你當年為什麼不與我講,為什麼要瞞著我。”
風淩天笑笑,道:“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若是真的告訴你,你會放我走麼?即便是你隨我一同前往拜月山莊,卻還是要連累整個星茸穀。守衛月神輪責任重大,危險重重,保不齊什麼時候便會丟了性命,我又怎會讓你冒此奇險。”
此話說完,幔帳之後的人已經泣不成聲。她心知已經錯怪了風淩天,然而這七十年來,她日日夜夜過著思念的日子,備受煎熬。七十年的時光對於人來說已經是一生,即便對於壽歲很長的她來說,這也絕對不是一個短時間。
風淩天歎口氣,慢慢地向幔帳走去,一步一步異常沉重,隨著他的步伐靠近,整個大殿的時間似乎都慢了下來,強大的無奈和悲戚將他籠罩,腳下似乎灌上了鉛,每走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氣。
終於他掀開了幔帳,走進其中,那其後的女子正哭得昏天黑地。風淩天心中有愧,忽的走上前去抱住她,兩人相擁,所有的仇恨和怨懟紛紛煙消雲散。
然而片刻間,穀主的哭聲忽然阻滯了一陣,突然一口鮮血噴出,手腳頓時變得綿軟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