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深牢情濃(2 / 2)

入夜,東樹大牢的死牢之中。

這裏是一處不分白天與黑夜的永暝之地。除了閃爍的焰火和烏黑的刑具,其他的都是一片漆黑。

幾人被關在死牢的最深處,東樹大牢是五國城最大的監獄,其中的死牢便是這座監獄之中看守最為嚴密的地方。不過如今的死牢已經是空空如也,裏麵僅僅隻關著五個人,但是卻有數百精銳的千機衛輪番守衛。怕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

史雲揚五人一人一個牢房關押著,彼此之間的牢房隔得雖不算遠,但都沒有被關在一起。

令狐玉兒是最後一個被關進牢房之中的,她被關進去之後,渾身上下都被巨大的鎖鏈鎖住。又重新吊回到空中,其中兩名千機衛拿著兩根長長的鐵釘,生生從令狐玉兒的雙肘和膝蓋釘了進去。

令狐玉兒一陣陣發狂的痛喝,然而那兩名千機衛臉上蒙著金麵具,根本看不清楚表情。不過手法似乎極其嫻熟。絲毫不顧令狐玉兒的悲聲大叫。

“玉兒!”

幾人聽見玉兒的叫聲,頓時都是一片憤怒。韓侖暴怒道:“混蛋,你們想要做什麼,快住手!”

“絕脈針!好狠毒!”羅嘯成猛地一拳打在牢門上。

史雲揚道:“什麼?”

“在人的肘關節和膝關節處是力量的發動之處,也是人能夠活動最為關鍵的部位。兩道經脈在肘關節和膝關節處各有一處交叉,若是將這一處部位釘住,人的經脈便完全無法發揮作用。不管靈力多麼厲害。不過這種手法在人界極其罕見,據說少昊被囚禁於歸墟之中的時候,便被釘死了經脈。”羅嘯成沉重的說道。

史雲揚一愣,道:“天道循環,人的身體也是一個小小宇宙,無時無刻不在運轉,這般強行阻礙經脈流動,今後說不定會落下病根。”

羅嘯成搖搖頭道,“我現在擔心的不是這個,絕脈針釘入身體之中,受刑者的痛苦將會無限放大,我擔心玉兒妹子會受不了。”

“你們閉嘴!”

韓侖突然大吼一聲,史雲揚和羅嘯成俱是一愣。韓侖如今無比激動。仿佛就是一頭剛剛被關進籠子的野獸,狂野,咆哮,一刻都安寧不下來。史雲揚和羅嘯成之間的話他自是聽得一清二楚,心中頓時泛起強烈的淒楚。

玉兒就在他的眼前,身受巨大苦楚,可是他卻沒有絲毫辦法。就宛如幾十天前一樣,玉兒身受鞭笞之苦,可是他也一樣無能為力。

韓侖拔出含章刀,一刀一刀狠狠劈砍著牢門,火花四濺,可是卻絲毫沒有印記。那一聲聲咆哮被眾人聽在耳中,隻覺得陣陣心痛,充滿憾恨。

韓侖的咆哮聲很快便變成了啼哭之聲。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男兒也有傷心欲絕的時候,看著令狐玉兒身受苦楚,韓侖心中的痛無人能知。他便像一個走到迷惘路上丟失了方向的孩童,那不是軟弱,而是無助。也許韓侖心裏正在嘲笑自己的無能,可是此時沒有一個人嘲笑他的軟弱,即便是史雲揚和羅嘯成也忍不住,隨著他的哭聲潸然淚下。

這哭聲像是一曲惹人心痛的長離曲,幽暗的死牢之中,這聲音一直飄蕩著,如同刀刃,寸寸劃破人心,鮮血淋漓。突然間,令狐玉兒似乎是聽到了這哭聲。她的吼聲竟然戛然而止。

似乎是感覺到了韓侖的存在,被懸吊在空中的令狐玉兒睜著血紅的雙眼,在黑暗中尋找著那哭聲的源頭。眼神之中雖然看不清神情,可是從她的臉上分明能夠看得出焦急和期盼。

“答...呢...”

令狐玉兒口中支支吾吾的說道,眾人立即凝神聽著,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聽懂。韓侖睜大雙眼,臉龐緊緊貼著那牢門的柵欄。

令狐玉兒喊了幾聲,似乎也是極為悲切,紅色眼中竟也滿上了一層晶瑩。

牢房之中安靜地出奇,隻有她口中咿咿呀呀的聲音在不斷地說著,此時她似乎並沒有被控製心智,心中記得了什麼,也許那是她在呼喚什麼,也許是在回憶什麼。

韓侖仔仔細細的聽著,一個音節都不願放過。可是聽著聽著,韓侖的眼中的淚水又重新滑落。

因為他聽懂了令狐玉兒的話,她說的是:

“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