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玉兒抓著他的手,閉上眼睛,動情地蹭了蹭,緊緊貼在自己的臉上。淚水從眼角滑落,滴落在他的手心。相對而視,兩人眼中都染上了層層的霧水。韓侖為她拭去淚水,將她攬入懷中。輕輕理著她的青絲。
“玉兒,你受苦了。”
令狐玉兒埋首他懷中,嗚咽道:“你這個壞蛋,你可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差點就死了。”韓侖伸出雙手抱住她,道:“我知道,我是個壞蛋,我知道。”
令狐玉兒隻是嗚嗚的哭著,韓侖輕輕拍著她的背,她的堅強頓時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她隻是一個擔驚受怕的弱女子,她所有的心酸,所有的悲傷全都毫無顧忌的發泄出來,因為她自己本來就不應該承受這些。在她的心中韓侖才是她的支柱。
韓侖道:“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照顧你。玉兒,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哭吧,哭出來就什麼都好了。”令狐玉兒緊緊複緊緊的抱著他,淚水在韓侖的胸前層層暈開。
半晌之後,令狐玉兒好像哭得累了,聲音漸漸變小,最後竟然沉沉睡去。韓侖撩開她耳邊的發絲,一動不動。忽然,他看見令狐玉兒紅腫的的雙手和雙腳,還有身上被劃破的條條血痕。不知不覺,眼中又開始泛出晶瑩。
令狐玉兒不知睡了多久,她隻覺得一覺醒來之後,渾身上下都似乎不痛了,人也有了精神。她醒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尋找韓侖的身影,在這麼短短的一天之內,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韓侖受傷的樣子。此時醒來之後,首先想到的便是,他是不是醒了。
令狐玉兒想要起身,卻發現正被韓侖抱在懷中,她轉過頭去,看見韓侖正將目光投過來。他道:“醒了?感覺好些嗎?睡一覺是不是舒服很多。”
令狐玉兒頷首不語,半晌,她喃喃道:“但願這不是我的幻覺,不是南柯一夢。”韓侖說:“不會的,我就在這裏,就在你身邊。”令狐玉兒點點頭。
秦始皇陵之中雖然清冷,但是此時她卻感覺像是有一點溫柔的火焰在自己的心中升起,驅散了那些嚴寒。隻剩下那溫暖留存在心底。時間仿佛變得不重要了,空間也似乎不再重要,而生命的厚度卻在不斷的增加。
良久良久,雖然極不情願,但是韓侖還是開口道:“玉兒,我們在這裏耽擱了不少時間了,現在是時候去找羅兄他們了。昏迷之後,偶爾有些時候我還是清醒的,隻不過什麼都說不出,連眼睛也睜不起。但是能夠想得到,他們現在也可能有危險。我們還是快些去找他們吧。”
令狐玉兒道:“他們從翻板之中掉下去了,會不會已經...”
韓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相信他們一定還活著,隻不過是和我們走散了。我們要相信,他們二人身手皆在你我之上,沒有那麼容易就死的。就算他們有什麼萬一,我們也要找到冉姑娘,這是我們到這兒來的最初的目的”令狐玉兒點點頭。她坐直了身子,小小地伸了個懶腰,便要起身。忽然間卻被韓侖拉住手。韓侖攤開手,喂她吃下一粒藥丸,看了看她的手和腳,輕聲說道:“你背了我這麼遠,換我來背你吧。”
令狐玉兒微微一愣,她看韓侖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掃過。這才稍微注意了一下自己的模樣。現在的她蓬頭散發,手腳還是腫得厲害,身上本來很華貴的一襲青衣,現在大部分已經被血染紅,好些地方也已經被劃出了大口子,之前出生入死的時候,一直都不曾關心過自己的模樣,此時一副邋遢的樣子,實在都不好意思見人了。令狐玉兒臉上一紅,道:“我的樣子是不是很醜啊?”
韓侖道:“我不在乎你是什麼樣子。”令狐玉兒一嘟嘴,推開他道:“明明就是嫌棄人家嘛,你先到塔外去等我, 我要梳洗一番。”
韓侖眨眨眼道:“這個時候還梳洗什麼?”令狐玉兒赧然的轉過頭去,道:“女兒家的事,你懂什麼。”韓侖無奈,說道:“那好吧,我去外邊等你。”說著,便起身向那塔的門口行去。令狐玉兒看韓侖出門去,這才緩緩的褪去衣衫,走進那水中,掬了一抔水,一洗身上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