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侖驚道:“劍魂?”
史雲揚點點頭,韓侖愣了愣,隨即拱手一禮。他道:“羅兄身上的禁製是我下的,這是蘇青劍派獨有的禁術,別人自然無法可解。”
朱嬋道:“那公子可有辦法救人。”
韓侖點點頭,道:“今日我便開爐煉丹,隻要練成玉心丹,羅兄就有救了。”
冉傾珞聽聞玉心丹,皺眉道:“玉心丹極其難練,便是我們族中的大藥師都難以練成。韓公子你有把握嗎?”
韓侖道:“有了史兄給我的秘典,相信應該能有五成的把握。”
冉傾珞道:“那可真是太好了。煉製玉心丹所需的藥材我都知道,我這就去為你準備。”說罷冉傾珞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忽然感覺到一陣頭暈,天旋地轉。身體竟然軟倒在地。眾人都是一驚,史雲揚趕緊上去將她扶到椅子上。
冉傾珞微微一笑,道:“大家不用擔心,我隻是靈力消耗過多,休息一個時辰就好了。”
史雲揚道:“那你休息吧,購置藥材的事,就交給我和朱嬋。放心。”
冉傾珞見他甚是關切,也沒有拒絕,道了聲好。韓侖看得出他們之間的美好感情。頓時便想到了阿巧。他問道:“阿巧現在在什麼地方?”
此話一出口,史雲揚和冉傾珞都神色變了。眾人沉默了半晌,就像是所有的空氣全部被抽成了真空。過了好一會兒,冉傾珞道:“我們趕到的時候,阿巧姑娘已經走了。她現在在大堂之中。今天就是入殮的日子了。”
韓侖身形一震,呆楞了一刻,雙眼之中猛然冒出滾滾淚水,他從床上站起來飛快的向門口跑去,口中大喊道:“阿巧,等一下!!”
眾人追著他的腳步出去,轉過了吊腳樓,轉過了村中的籬笆欄子,便已經到了大堂之中。
大堂之中已經擁滿了人,村中的祭司正在為她念誦祭文,點燃天燈。
韓侖扶著門框走進大堂中,前兩天這裏還是他們一同飲酒一同歡笑的地方,可是今天卻變成這樣一副冷清的樣子。
眾人見韓侖來到,頓時讓道兩邊,為他留出一條路來。韓侖走了進去,但見人群之中擺放著一口木棺。韓侖忽然覺得手腳十分沉重,就像是灌了鉛一般。韓侖走進那木棺,看見阿巧正身著盛裝躺在其中,她麵色卡白,但是嘴角卻殘留著生前的最後一抹微笑。
再次見到她,韓侖的心仿佛被針紮刀刺一般。他伏跪於阿巧的棺前,失聲哭泣。
阿巧再也沒能看見,韓侖為她而落淚。她此生最大的遺憾也便是沒有聽到韓侖親口答應的愛情。人已經去了,永遠不再回來。隻留下痛苦傷心的人繼續傷心,承受著生與死的雙重折磨。
韓侖身體顫抖著,忽然他耳邊又傳來了一聲輕輕的聲音。
“韓哥哥。”
韓侖身體一震,他猛地站起來,他喊道:“阿巧,阿巧你在哪裏?你還沒死是不是?”忽然間,他衝出大堂,猛地跑到山寨之中,瘋狂的奔跑,瘋狂地叫喊,可是耳邊卻再也沒有了那一聲溫柔。
他的眼前忽然又出現了阿巧的樣子,初次遇見她時,她輕盈地跳過小溪,像隻乖巧的靈雀。阿巧向他傾吐愛意的時候,麵色桃紅,如淡退的朱紅。她哭的時候,她笑的時候,她的每一次回眸,一顰一笑,都清晰地烙印在韓侖的腦海中。韓侖的心都被傷透了,他從來都沒有過這樣強烈的傷心。
所有人看到韓侖的樣子,都已經哭了。誰是此處最傷心的人,恐怕所有人都會指向韓侖。
大祭司來到他麵前,道:“阿巧生前最在乎你,這玉麵還是你親自為她戴上吧。”說著便將那玉麵具遞到韓侖手中。
他接過這麵具,慢慢走回大堂之中。
韓侖撫了撫她的臉,現在已經冰涼,但是阿巧若是有知,定會十分歡喜。他的一滴淚掉落在她的臉上。韓侖輕輕擦去。在她的額頭上淺淺一吻,隨即落淚千行。
韓侖為阿巧戴上了玉麵具,親手為她蓋上了棺蓋。他的動作雖慢,卻是做的一絲不苟。看到韓侖一錘一錘地釘下封館釘,那當當的聲音激蕩在每一個人的心裏,像是一首天地間最為悲傷的情歌,無人能夠聽得下去。
時辰一到,起棺入土。苗寨之中排起了長長的送葬隊伍。韓侖跟在送葬的隊伍後麵,聽著女人們的嚎哭,祭司們的唱詞,他心裏卻已經麻木。
在這苗寨之中的空地之上豎立著一根高高的竹竿,那竹竿頂上綁著一隻黑白相間的招魂幡。忽然間,起風了。招魂幡動了,韓侖仰首望著蒼涼的晴天,隻覺得天高無限,這招魂幡在空中飄揚,永遠地將悲傷刻在蒼天之上,凝固於時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