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水火不容,水與火之間的斥力幾乎沒有人能夠承受。更何況是兩隻上古神獸的力量。
隻聽得一聲巨響,祭壇中央產生強大的爆炸,層層火焰和道道冰渣便四射而出。一時間,整片鴻蒙穀就像是一處萬箭齊發的戰場。眾人拚命的將自己的身體護住,爭取不將自己暴露在火焰和冰渣的外圍。可是即便如此,鴻蒙穀中不少人已經受了傷。
此時他們才恍然大悟,現在的鬼神之祭已經徹徹底底的蛻變為一場戰鬥。這已經不是誰輸誰贏的問題了,現在誰要停在這裏,誰就命懸一線。
周圍的人群瘋也似的向鴻蒙穀唯一的出口湧去。一時間,本還算寬敞的穀口頓時就被人們堵得水泄不通。
羅嘯成護在韓侖身邊,為他護法。現在韓侖正在凝神調息,根本無暇他顧。羅嘯成便以自己的身體當在韓侖的前麵。衡陽斧不斷揮動,擋住冰與火的攻擊。
烏蠻人都已經撤離的差不多了,可是白蠻族四十多人卻還是一步未動。羅嘯成道:“村長老爺子,帶著所有的人先走,這裏太過危險,我們現在都沒有餘力保護你們。快走!”
村長道:“可你們...”
羅嘯成道:“我們還能拚個一時半會兒,他的目標是我們四人,與你們無關,不要徒增無謂的傷亡。”
村長沉吟了一刻,道:“那你們多保重,我們在穀外等你們。”
村長一揮手,眾人就開始向穀外撤離,四十幾人算不上多,撤離的速度很快。可是阿巧退到穀口的時候卻堅決不肯走。她道:“村長,我不走,我就在這裏看著他們。”
村長道:“你在這裏能做什麼?趕快出去,他們沒時間顧著你。”
阿巧道:“現在的局麵都是我一人造成的,阿巧心裏實在不好受,就讓阿巧在這裏看著他們,阿巧就算是死,也要和他們死在一起。這樣才能勉強減輕阿巧的過錯。”
村長跺腳歎道:“阿巧啊,你又是何必,我們從小看著你長大,又怎麼忍心看著你身處險境。”
阿巧流著淚,道:“阿巧隻不過是想讓自己的心好受一些,阿巧一輩子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從小也沒有做過忤逆長輩的事。可是村長,你就讓我留在這裏吧,阿巧求你了。”
村長重重歎了一口氣,道:“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執著太強。唉,你要留在這裏就留吧,自己千萬小心,找個地方躲著,千萬不要靠近。”
阿巧點點頭,道:“阿巧知道了,村長趕快出去吧。”
村長歎著氣,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山穀。阿巧看著白蠻族人遠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一種強烈的刺痛。仿佛這一別就別了海角與天涯,仿佛這一別之後便再也不會有相聚。
有人說背影是人類最珍貴的記憶,因為背影往往意味著別離,背影之中蘊含著不舍,那是滾滾紅塵中一段段珍貴的情。看到自己所愛之人的臉,往往能滋生幸福和快樂,而看到他們的背影,留下的便隻有傷痛和眼淚。
那些背影之中,有從小將她養大的叔叔嬸嬸,也有很多從小一起長大的姊妹。還有一些喜歡她的男子漢。那些都是阿巧無法割舍的東西,她忽然有一種衝動,猛地追上去,走在他們中間,同姐妹們嬉戲打鬧。一切都回到那個平平靜靜的山寨,洗洗衣服,唱唱山歌。無憂無慮,或許不久之後便在寨子裏找個人嫁了,從此相夫教子,生活也算其樂融融。
可是阿巧腳步沒有動,她仍然放不下身後的這個男子。韓侖不經意間走進了她的心。她就像一直被困的兔子,落入了情網,再也無力抵抗。情是什麼?阿巧說不清楚,要問她喜歡韓侖什麼,她也答不上來。這就像一個分割的不能再小的個體一樣。它本身就已經是答案。
情是什麼,情就是情,就是兩個人自縛的繭,不論悶死還是化蝶,都能相守相擁。
此時的鴻蒙穀中就隻剩下四人三獸一魔,戰鬥還在繼續。那黑袍人並沒有在剛才的爆炸中喪生。隻是在抵禦那一擊的時候受了一點衝擊,魔氣損失不小。
但那黑袍人並不罷休,雙手一抖,又是一股巨大的魔氣湧在手中,他嘿嘿一笑,道:“現在本將不會累,力量源源不斷。你們這三隻畜生的力量卻也像你們的主人一樣,一時半會兒還恢複不了。我看你們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那黑袍人手中魔氣一陣揮舞,頓時便化作一道道魔氣黑線,而那些黑線卻都是有著極為鋒利的魔氣尖刃,一時間像觸手一般蜿蜒伸出。這種東西鬥起來極為麻煩,因為它的數量太多,又十分靈活。就像泡在水中,周圍有著許許多多的水蛇向自己靠攏一樣,甚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