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直直地朝著那蠍群中央分開的道路走著,麵色肅穆沉靜,神色再無方才的猶豫謹慎,步子堅定平緩,筆直的朝著前方走去,視那群方才看到還想要尖叫的蠍子為無物。心裏卻是早已跟嬰靈嘰嘰喳喳地討論開來。
“我一直沒搞明白,你到底是靈魂體還是什麼鬼東西?你說自己是我的先祖精魂所化,那你不能變成我那先祖的樣子啊?”
“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啊…反正不可能變成回去了。我算是一種意識吧…用你們那兒的話說,我就像一種係統吧,但是我反映的是你心中的潛意識,是另一個你,我思考總結你內心所想…是你的影子,我就是你。不過我想說,現在聊天真的沒關係麼……”嬰靈無奈,“你每次緊張不安都會不停地跟身邊的人或是自己對話?好畸形的嗜好。果然施家人都是變態……”
“我覺得緊張的時候跟人說話,會有效緩解壓力。就算是再無關緊要的話也好,說著說著,心境就沉下去,不再浮了。不過嘛,剛剛有些心神不寧倒還真忘了件事兒。”林琅清風雲淡地答。眼角往下邊漫不經心地一掃,那群黑壓壓的蠍子被困在玄武撒的十分均勻沒有死角的那層藥粉範圍外,虎視眈眈地望著她的方向,卻不敢再逼進一步,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林琅彎了彎嘴角,從衣袖裏裏掏出一個小玉瓶,陰惻惻地望向那群黑壓壓的蠍子。
“我林琅從來都不是大度的人,那日你們想拿我當晚餐,”林琅溫柔開口,慢條斯理地拿下瓶塞,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攤在手心裏,語氣柔軟地像是在與愛人說體己話。“那,今天竟然碰到了,為了下次避免我變成你們的晚餐的命運,咱們,再見吧。”話音一落,手中的純白色粉末也隨著最後一個音調,洋洋灑灑地落下。那群蠍子在觸及那些粉末的同時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一灘灘暗紫色的血水。
林琅一麵笑一麵繼續向前走著,手裏動作不停,臉上依舊帶著那和藹可親的微笑,眼底溫柔。以她為圓心,周圍一丈為半徑的地麵,此刻已成了一片紫色血海。她站在中央用那藥粉繼續清除道路,站在四周血腥刺鼻的‘戰場’中央,像一個笑靨如花的死神。
“你丫的,死了肯定不得超生,這般殘害生靈…”嬰靈笑吟吟的聲音,“果然施家的人每一個心理正常。”
“nonono,此言差矣。我沒那麼多同情心能泛濫給這些畜生,它們之前不是還想要我的命嗎?對它們仁慈有屁用,我沒那麼有愛。”林琅撇撇嘴,“話說,反正前路還漫長,你不如給我報報你的底吧!說說,你的家庭住址籍貫什麼的,以後大家要共同生活,為了美好的明天,來,嬰靈!敞開你的胸懷對我訴說你的一切吧!”林琅慷慨激昂地在腦中對嬰靈爆出這段話,手裏撒藥粉的動作也十分應景,手勁亢奮非凡。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啊?現在這種場合,我覺得咱還是專心點比較好。”嬰靈不為所動,“而且,你有多激動就暴露出你現在有多緊張,跟我你裝什麼裝?”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啊。”林琅聲音立馬就垮了下來,手上動作也變得有氣無力了起來,“我是有點兒慌了,我覺得這具身體在與什麼共鳴,反正就是不太好的預感……你懂的吧?”
嬰靈沉吟片刻,“就是因為有這樣的感覺,所以才要進去……什麼?喂!你在亂想什麼啊?你可千萬別這樣想啊!別老覺得你是搶了人家身體的賊,命數如此,順應天命是最理智的選擇,沒有人會怪你的。我都接受你了你還擔心什麼啊?……而且……”而且,如果我的感應沒錯的話……你可能……施家的人感謝你還來不及。
“我現在有點討厭你我共享意識這一點了,雖然你是我免費的保命牌。但是,為什麼隻有你可以聽到我的意識我就不能知道你在想什麼?”手中玉瓶已空,林琅隨手一甩,站定了,麵色複雜地望著前方連綿的黑暗,心裏的不安愈發強烈。
裏麵…有可能是這個神奇家族,施族的人。自己的‘親人’。若真的見到了,如何麵對他們?裝模作樣來個認親戲碼?或是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身份和盤托出,等著他們強大的首領把自己再次一掌拍進地府裏找那白無常大叔喝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