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扯掉手背上的針頭,她踉蹌的往外走。
想回到小院,然後一個人靜一靜......
推開門後並沒遇到任何阻攔,完全是拖著腳步往前走。
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蘇瑾眠啊,蘇瑾眠,你真傻......何小雅有了他的孩子,他現在哪有功夫理會你......
何小雅有了他的孩子......
踉蹌的步伐好似隨時都會摔倒,可她咬著牙,始終凝視著前方,她要離開這裏,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劈刺——”天空劃過一條銀龍。
她有些吃力的舉起蔥白幹淨的手指,按下了電梯鍵。
鑽入電梯後,她就無力的蹲下了身子,抱著自己的雙膝,嗬嗬的笑著,淚卻像倒豆子般的往下落,笑的越燦爛,淚水就越苦澀,鑽入嘴裏,落進心田。
他在最後的一刻抱著的是何小雅,他推開了她,抱著何小雅。
倒地的那一刻她瞧見的是他緊抱何小雅的畫麵。
那個時候她什麼也聽不見了,什麼也看不見了,隻有那個畫麵格外清晰,好似定格在腦海。
“嗬嗬......”她真傻,真傻,真的傻。
淚眼模糊了視線,當聽見電梯‘叮’的一聲後,她才站起了身子,拖著虛弱的軀體,往外走。
她並沒發現電梯的監控始終追隨著她的身影。
在監控室,黑色西服的左進眼角含笑,手中拿著錄音筆,翹著修長筆直的長腿,笑容裏始終帶著七分職業習慣。
在見到蘇瑾眠離開後,他才放下長腿,帥氣臉再次揚起一抹笑容來。
“哢”監控室的門從外打了開。
幾名保安人員走了進來,“左秘書,確實是蕭家的人,我們已經控製住那人了。”
為首的保安頭子點頭哈腰的簡單彙報著。
“控製住了就好,我去給少總打個電話,你們將人送去檢察署。”說完他拿出一份資料甩給保安頭子,“這裏是剛才那人的所有犯罪資料,一並交給局長。”
“是,左秘書。”幾名保安欠了身,畢恭畢敬的將左進送出了大門,沒想到醫院全麵封閉了還可以混進蕭家的人,想想又不得不佩服蕭家人的厲害。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少總更牛叉,不僅抓了人,還早將資料整理好了。
幾名保安互望了一眼,又轉身目送左進離開。
當左進走出醫院後,就一直尋找蘇瑾眠的身影。
要不是前幾日他突然發現自己的照片不見了,怎麼可能如此冒險親自出馬,那張照片的重要度高過一切。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到蘇瑾眠,拿回照片,還要問出她是否已經將照片的事告訴過祖啟!
這對他很重要。
他左右判斷了下,就一路去追蘇瑾眠了。
而此時,蘇瑾眠正踉蹌的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
“劈刺——”
一聲驚天雷鳴陡然炸起,那聲音好似穿透蒼穹,直直落在她耳畔。
這一聲驚雷讓她思緒清醒了一分,她抬眼看著漆黑的天空,愣愣出神。
“劈刺——”天空的銀龍閃耀著灼眼的光芒,瓢潑的大雨‘嘩啦’的就往下落。
秋雨,說來就來了,總是不經意......
她顫抖的抱著肩膀,臉慘白慘白的,手腳冰涼。
低下頭,她突然轉變了方向......
雨水沿著發絲往下落,模糊了視線,路上不少行人奔跑著開始躲雨。
更多人都回眸瞧上她幾眼。
孕婦淋雨總會讓人產生同情,這不,有個小姑娘就遞過來她一把傘。
她勉強勾了勾唇角,接過雨傘。
一身的病號服總會勾起人的聯想,但是她卻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而是握緊了雨傘,一直往前走,一直走。
身子瑟瑟發抖著,堅強如她還是會害怕雷雨天氣。
好似回到了八年前,那個雷電交加的雨夜,她被趕出本家,還遭到了那對母子身邊打手的暴打......
那個時候也是無助彷徨的,好似哪裏都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腦海的思緒很亂,一會是八年前,一會又是祖啟,他抱著她,吻著她,告訴她,這輩子都隻會娶她,也隻想娶她......
不知過了多久,她再次來到了祖氏大樓前。
雨傘無力的落地......
她拖著腳步看著行人變少的門前,嘴角彎了彎,她是來告別的。
突然,雨水好似停止了,她抬眼,一把紅色傘為她遮擋住瓢盆大雨。
“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怎麼能把自己搞的這般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