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個地方蠻像仙境的,”給自己催眠了半天,依舊沒有睡意的閔如水,隻好開始沒話找話,好吧,盡管知道駕校裏有一條明文規定——不要和駕駛員交流,但是,無聊來了,什麼都擋不住啊,“你看,都一兩個小時了吧,水霧還沒有散去,好像內地的冬天一樣,大上午的,還有霧。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經有人在這裏羽化登仙過。這個問題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誰知道閔如水說了半天,結果旁邊的人卻不答腔。於是,帶著疑惑,閔如水轉過目光,看向旁邊的梅貝。隻看到這時候的梅貝正襟危坐著,眼睛瞪得大大的,目不轉睛地看著前麵的道路,絲毫不敢放鬆的樣子,好像現在做的事情比生命還要重要。
呃,好吧,看著這樣嚴肅認真的梅貝,不知道為什麼,閔如水忽然感覺特別想笑,而且是想大笑。嗯,大概是從來沒有嚴肅正經過的人,忽然展現出了他百年難得一見的嚴肅認真的模樣,的確是有笑點的。用網絡上的一句話來說,就是,原來我放蕩一生笑點低。而且,閔如水也的確那樣子做了。
大概是笑聲有些大了,一直沒有移開注視道路的梅貝,這時候,抽空看了一眼正在掩嘴大笑的閔如水。嗯,這時候,大笑著的閔如水,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花枝亂顫’,眉梢上揚,眼底滿滿的都是笑意,濃厚的笑意像是要從眼眶裏溢出來了,這樣子的閔如水,讓梅貝的手隨著心抖了一下。不經常笑的人,笑起來的時候,是不是特別有感染力呢?
“你開個車為什麼這麼嚴肅認真啊?”看到梅貝的手抖了一下,於是,閔如水收斂了些笑意,挽了一下耳邊調皮的碎發,輕聲問道,“你平時開車也是這個樣子的麼?如果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話,那麼,能夠說明,你還是很珍惜自己生命的。”
以為梅貝會點頭,哪裏知道人家淡定地搖了搖頭,而且還滿不在乎地開口說道,“以前我從來沒有這幾天這麼認真開過車,尤其是今天。說起來,”說到這裏,梅貝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頓了頓,看了一眼閔如水,“開車最注意安全和交通規則的,其實是瀾大哥……”偷看了一眼閔如水的神色,發現沒有勃然變色之類的反應,梅貝還是降低了音量說道,“他秉承的原則,不做任何會危機生命的事情,特別靠譜……”
閔如水在心裏歎氣了一聲,然後收斂起笑意,將目光投向還在下著雨的車窗外,一隻手拉著安全帶,另外一隻手的手肘撐在車窗邊上,托著微側的頭,眼簾微微下垂,將眼底的神色掩藏了起來,“好了,我以後不批評你就是了。其實,先前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肯定就是來做說客的,隻是,你還是比較有耐心的,都幾天了,今天才開口。”
一時間,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剛好從這個時候開始,車子駛上下坡路,海拔還是慢慢地下降,周圍的高山上的景色,也開始從露出來的石頭和岩層逐漸地變成了野草,再逐漸地變成矮小的樹木。不過,道路的兩旁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右手邊是高聳入雲的連綿起伏的大山,左手邊從深不可測的懸崖,悄悄地變成了可以見到底的懸崖。路邊上開始出現野花,黃色的,白色的,混雜在一起,一眼望過去,居然也比較和諧順眼。
從天而降的雨滴一直不停地敲打在車窗上,像是上天在以大地為鋼琴鍵,用十指彈奏鋼琴曲一般,隻是,上天的手指有些長而已。而聽到兩個人的耳朵裏,一個感覺每一滴雨水,都是一個著重號,而另外一個人感覺在衝刷大地,可有可無。
“這裏有飯店,要不要下去吃個飯?”
後來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一路上安靜的來到了休息點。說是休息點,也不大準確,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有著幾家飯店,來來往往的人群,大多選擇在這裏停下來就餐,然後,進入景區的進入景區,離開林芝的離開林芝,投向拉薩的懷抱。
而這裏與先前不同的地方在於,左邊是一排飯店,招牌的顏色花花綠綠的,而且從招牌可以看出來,不是四川人開的,就是重慶人開的。果然是哪裏都能夠看到勤勞的四川人和重慶人,閔如水不得不這樣感歎一句,開店都開到邊界上來了,賺錢的決心很大啊。右手邊是一條水流湍急的不知名的河流,一群人在那裏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