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回到畫布上,月清嬋繼續看著。
“雲兒,帶回去,記住,不可以被別人看到。”月蘭嫣端詳了男子半晌,便道。
“可是小姐,他是外族男子,要是被長老們發現了,可就不好了。”雲兒略微有些猶豫,支支吾吾道。
“沒事,若是真有什麼事,我來擔著。”月蘭嫣輕輕拍了拍雲兒的肩膀,說道。
“是。”雲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好答應。
緊接著,畫麵又轉到一間屋子裏。
床上的男子此刻輕聲咳了幾聲,這才皺眉醒來。
“你醒了。”坐在桌邊的月蘭嫣聽見聲音,轉頭微笑道。
似乎是被眼前女子的笑容迷住了,男子竟沒有說出話來。
“你先喝喝我泡的梨花茶吧。”月蘭嫣見男子久久不回答,便端了一杯梨花茶走到床邊,遞給他。
“……多謝。”男子微微怔愣,隨後又似乎有些臉紅,接過茶忙飲下。
“不知公子高姓?”月蘭嫣依舊笑得清雅美麗,問道。
“藍子卿。”男子一邊留戀著手中梨花茶的清香,一邊答道。
於是,藍子卿和月蘭嫣的故事,就這樣開始了。
在這座隱秘的小竹屋裏,藍子卿為月蘭嫣作畫,為她吹簫,為她寫詩。
直到……身為聖女的藍玉染去了巫靈族長老那裏告密。
藍子卿和月蘭嫣還有她的丫鬟雲兒,全被逐出巫靈族。
再然後,藍子卿憑借著他那高超的畫技,在京城買了一個小院子,和月蘭嫣成了親。
可是後來,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藍子卿被司馬睿殺害,月蘭嫣被囚禁。
再後來,月清嬋又在那畫布上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她突然記起小時候,她的娘從來都是勉強的微笑,就算麵對她,也是勉強的笑。那時候她不懂,如今看來,怕是因為失去了父親,娘才那樣生不如死。
是的,生不如死,因為她現在也懂那種滋味,那是一種蝕骨的思念,日日夜夜,分分秒秒,折磨的人,遍體鱗傷。
月清嬋無力的倚靠在歐陽墨兮的懷裏,淚如雨下。
“清嬋,別哭,你看。”歐陽墨兮溫柔的替月清嬋擦去淚水,指著畫布說。
月清嬋抬眼一看,隻見那畫布上是娘親離世的那一天,小小的她跪在娘親的床前,一言不發。
屋子裏的人盡是冷漠的注視著這一切,有的嘲諷,有的慶幸,有的……高興。
月清嬋陷在過往的悲傷裏,心痛不已,娘親離開她的那一天,她學會了什麼叫做痛,什麼叫做無助。
突然,畫布上又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身影,那人身穿一身玄色道袍,長長的白色胡子,慈眉善目。隻見他走進屋子,看了跪在地上的小小的她一眼,歎了口氣,接著便輕抬右手,嘴裏又是一陣默念,緊接著,月清嬋便看見床上的娘親漸漸被勾出了一抹半透明的魂魄。
眨眼間,那老人便帶著她娘親的魂魄消失了。
“墨兮,那老人是誰?”月清嬋見狀,似乎又有了希望,忙問道。
這是不是代表,她的娘親還是有救?
“如果我沒猜錯,此人便是你爹的師父,開元始祖。”歐陽墨兮沉思半晌,說道。
“那……是不是找到他,我娘親就有救了?”月清嬋睜大一雙美眸,期待道。
“嗯,極有可能。”歐陽墨兮點點頭,道。
月清嬋眼淚又一次泛濫了,不過,這次是喜極而泣。她怎麼能不高興?她的娘親,她早就失去了的娘親,還可以回到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