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引子 荒島密謀(1 / 2)

東海某個荒島,夜色濃重。

數十道人影圍繞一座祭台布置著一些神秘的物件。祭台約摸三十丈寬,十丈高,通體由黑色巨岩壘成。

祭台的頂部是個數丈方圓的平台,正中擺著一張條形桌案,桌案的首尾向著南北。案上燃著兩支手臂粗細的紅燭,仍憑海風吹過,燭光也未有閃動絲毫,在黑暗中泛著紅光。映著桌案前一人來高的三足青銅巨鼎。巨鼎樣式古樸,上麵銘著些奇異的巨獸,有作向天吼狀,有齜牙匍匐狀,並有雷文環繞。那巨鼎兩耳都是龍首含之,甚是可怖。兩耳正對著東西,透過兩耳,可見一輪血月正從海上升起。鼎上插著三隻巨香,繚繞著淡淡的煙。讓人覺得頗為奇異的是,那淡淡的煙並未被風吹散,而是穿過巨鼎的兩耳灌入鼎中。

在桌案的另一邊,此時正站著兩個身著灰袍的男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在紅燭的光影中,兩人的樣貌不可辨清。

隻聽得那高瘦男子聲音低沉道:“師兄,五千年前那東西可是攪得天翻地覆,把上古傳承下來的幾個宗門都差些覆滅了!如今你我解開封印。稍有不慎,便是會禍害天下,生靈塗炭。並且這些年,看似風平浪靜,可有些人又開始按捺不住,蠢蠢欲動了。”

一旁矮胖男子略作沉吟便道:“師弟,我等行事,本就是逆天而為。況且你我時日無多,此次機會千載難逢。你我已然準備了百年之久。若是錯過這次機會,數百年的苦修都將歸於塵土。且這天下蒼生命由天定,與你我何幹,我等所做之事不過是爭那天命留下的一線生機。待此間事了,便雷霆出手,震懾宵小,否則真當我等是吃素的,沒了那火氣。”

高瘦男子聽到矮胖師兄這般說,搖了搖頭,道:“師兄所說也不無道理。不過有道是天命難為,魔門中人向來隨心所欲,行事乖張,結果暴斃的多。如今所謀之事,卻是有傷天和,因果不小,易招來大禍啊。”

矮胖男子聽了這話,微微一怔,便說道:“師弟不必如此擔心,這些年你我一直潛心研究。盡尋天下克製之物。況且已經封印了數千年的時間,那東西定是虛弱不堪,如今布下天羅地網,擒下它必然是手到擒來之事。”

高瘦男子聽到師兄如此說,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唉,事到如今,卻是沒有回頭路,希望如同師兄所言,能夠十拿九穩的擒住那東西!”

矮胖男子聽完這些話,也不見有何表示,抬頭看了一下天空,淡淡道:“師弟,我等做事應當機立斷,若總是這般前瞻後顧,未免太過勞神。我看時辰快到了,師弟莫要分神。”

“師兄且放心,事情的緩急輕重我還是能分清的。今日之事,不容有失,我去看下門中弟子布置如何。”

“那就有勞師弟了,你我且好生準備一番,稍事片刻便要開始作法了!”

高瘦師弟聽完也未作答,化作一道人影掠了出去,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高台上的矮胖師兄看著消失的人影,被紅光映著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緩緩的繞著平台走了一圈,回到桌案前盤腿坐下。輕喃著:“凡人一世不過數十而亡,吾雖修道千載,卻是半生匆忙。常見生死,傷盡別離。人道艱辛,仙道渺茫。紅塵累世,道於何往。悟不透,看不破。縱然百般說法,千種理由。不過凡夫俗子,懼死貪生矣。”

海風嘯過,紅燭依舊。矮胖男子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是淚,亦或是瘋狂。無從得知,隻是今日後,亂世之始。

半個時辰後,一道瘦長的人影掠上高台。形如鬼魅,正是先前離去的高瘦師弟。見他對著盤坐在桌案前的男子拱了拱手,道:“師兄,陣法已準備妥當,我吩咐門下弟子在四周巡視,謹防有變。”

“如此甚好,時辰也差不多了,那便開始吧!師弟且為我護法。”矮胖男子說完便站起身來。抬頭看了一下天空,見那明月初懸,繁星如沙,接著喃喃著:“可惜了這麼好的天氣了。”

高瘦男子聽到師兄這樣說,也是愣了一愣。不知道這個活了快千載,見慣風雨的老頭怎麼會發出這樣的感慨,一時有些愕然。

矮胖男子卻是未曾注意旁邊師弟的反應。隻見他腳踏禹步,右手握著一柄赤紅寶劍,左手一捏劍訣,大喝一聲:“東風以至,風起雲湧!”

話音剛落,便見那漫天霧氣憑空出現,滾滾雲層遮蔽星辰。刹那的功夫,就剩下一輪血月透著雲縫落下血色的光華。

“風雲皆起,暴雨泄頂!”矮胖男子接著一聲喝出,傾盆大雨即是從天而降,在血月下如同血雨一般,伴著淒風,甚是撼動人心。矮胖男子卻是未曾受到絲毫影響。雨越下越大,卻未有一滴落到高台之上。

矮胖男子手持長劍飛舞,腳步時緩時急,踏著莫名玄奧的步伐。這樣持續了一炷香的功夫,隻見劍芒劃過之處都留下了淺淺的光芒,未曾散去。竟是以劍芒為筆,元力為墨,隔空畫了一道陣符。這等修為,當世恐怕不過一手之數。就連旁邊的高瘦男子也是震驚的目瞪口呆。他也未曾料到,師兄的修為竟是達到了這種地步。

“師弟,蛟龍精血!”矮胖男子聲音急促的喝道,顯然是功法運轉到了極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