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停戰(1 / 2)

戰場,硝煙彌漫。

——砰!砰砰!砰!

隨著彈藥的爆炸聲翻騰而起的滾滾濃煙將敵方的戰場淹沒,一聲聲哀嚎跟一陣陣慘叫源源不絕的透過層層濃煙傳入眾人的耳膜。

“殺!”

滾滾濃煙中,成千上萬手握大刀長矛,身穿裘衣盔甲的將士們跟著幾個騎在威猛駿馬上的先鋒將軍身後衝出了陣地。

“殺!”

土坡之上,另一群身著漢衫盔甲,手持大刀長戟的將士們也跟在幾個騎在高頭大馬的將軍身後俯衝下來,其勢如破竹的氣勢絕對不容小覷。

片刻,兩軍相遇。廝殺聲、呐喊聲、刀劍鐵戟的碰撞聲都交彙在一起,讓這平日貧瘠孤寂的土城也染上了幾分絢麗的顏色。

*

“這場仗,已經沒有什麼懸念。”

遠處較高且較為隱秘的土坡之上,一身青衣的男人徭役著腰間的流蘇占據了這個荒漠最能看清楚這場戰爭的製高點,一雙慧黠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向了遠處濃煙四起的沙場。

“嗡……”

他得話音剛落,激烈的戰鬥就陷入了尾聲。荒漠裏,看似激烈的這場戰爭也隻不過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就慘淡收場。裘衣盔甲的士兵、將領都已經死傷大半,破敗的土城門口號兵也終於吹起了收兵的號角。隻是當眾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往回撤時,後路卻早已經被敵方掐斷。

“殺!”

白色戰馬之上,滿身血漬汙跡的將軍舉起了手上的大刀狂喊一聲之後就衝入了圍困的敵群之中,一條條猩紅的印記隨著狂奔的戰馬在荒漠的黃土上留下蹤跡。

*

營帳,白色篷布建造起來的主帥大營就像是一座大墳墓一樣讓人覺得壓抑。主帥大營的正中央,一身黑衣的男人正沉默的拿著一枚精致的飛鏢看著掛在篷布中央的血色地圖。

地圖上的線條本是黑色,隻是這黑色的據點現在都已經被紅色的線圈一一替代。線圈的每個圈環都被塗成了紅色的靶心,每個靶心的正中央也都插上了跟男子手上一樣精致的飛鏢。它們在地圖上一一排列開來,就像是一個個錐形的坐標一樣。

“贏了?”

大帳門前的簾布才微微掀起,黑衣男子的嘴裏就溜出兩個玩味的字眼。

“贏了!”

身後肯定的話語讓他微微的動了動唇角,右手修長的五指握住手上精致的飛鏢來回的滾動著。突然,他微微抬頭,一雙黑如墨玉的眸子在看向最後一個圈環的時候,手上精致的飛鏢也跟著視線一起飛了出去。

“叮!”

飛鏢插在了地圖的邊界線上,紅色的液體將白色的畫布滲透,把原本黑色的點染成了紅色的圈。

“李劍呢?”

地圖已經完美再現。他毫不留戀的側過身來,臉上半張黑色的麵具與他黑色的長衫跟這白色的營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看著身後一身青衣的其言,一雙如墨玉般晶亮的眸子裏透出一股陰寒。

“在門外。”

其言的聲音裏帶著惋惜,一雙陰柔的眸子在聽到他說出李劍兩個字之後也透出一股難言的悲傷。隻是這裏是真槍實彈的戰場,死人根本就是不可避免的平常。

“走!”

他冷冷的言語中不帶一絲情感,修長的身形更是不帶任何留戀的從其言側麵擦身而過。他是個十足的大冰山,讓人感覺不到絲絲溫暖。

*

江岸,如流沙翻滾的浪潮洶湧澎湃。岸邊,竹筏上被鮮花簇擁著的形體已經辨不清模樣。

“其言,幫李夫人跟李將軍拿套新的衣衫來。”

從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塊黑布沁濕之後,黑衣男子單膝跪在了竹筏的邊沿替其中一具大肚子的屍體擦拭著臉上的汙漬。一下一下,他都擦得極其的認真也極其輕柔,就好像怕弄疼了她一樣。

她是先鋒李劍的妻子,一個生懷六甲卻依舊跟來戰場與丈夫出生入死的倔強女人。她原本清秀的臉龐已經被濃煙塗染得漆黑一片,身上穿戴柔美的綾羅綢緞也已經殘破不堪。她邋遢的躺在載滿了鮮花的竹筏上,讓這一朵朵鮮花也因為她而失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