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偉大祖國的東南部,有一個福建省。這個省的東南麵瀕臨東海和南海,西北坐落在蜿蜒逶迤的武夷山脈。境內山嶺巍峨,丘陵起伏,河穀與盆地相互交錯,最大的一條河流是閩江,發源於武夷山間,它咆哮著,奔流著,衝過峽穀淺灘,緩緩地流過福州平原,從那裏湧入大海。
福建省的省會是福州,它像一顆晶瑩閃亮的寶石,鑲嵌在閩江邊上。
距離福州北邊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小的城鎮,名叫閩侯。閩侯是個美麗的地方,大自然是偉大的,他匠心獨運,為這個小城鎮披上賞心悅目的服裝。
這裏,到處是綠的,綠的山,綠的水,綠的莊稼。
花,在這裏也長得很好,到處都可以看到盛開的鮮花。山坡上、田坎旁、河岸邊、開放著各種各樣的知名的或不知名的鮮花,有紅的、白的、紫的、黃的……它們組成彩色鮮豔的彩鏈,掛在大地母親的胸前。
這裏也是樹的海洋。種類繁多的樹木,迎著南國的溫暖的陽光,盡情使勁地舒展著自己的腰身。那些盤根錯節,枝葉茂密的榕樹,特別逗人喜歡,那粗壯的樹幹,要幾個人拉起手來,才能把它圍抱哩!另外還有楠木,樟木,杉樹等等,在這裏一年四季都是鬱鬱蔥蔥的,到處充滿了生機和活力,大自然真美呀。
這裏的天是瓦藍瓦藍的,偶爾飄過幾塊白雲,更給天空增添了幾分的嫵媚。
空氣更不用說了,非常清新,如果你仔細聞一聞的話,也許還能聞到絲絲縷縷的花香和泥土的芳香呢。至於那長年不斷的花香沁人肺腑,遍地金黃的稻子香氣叫人心醉,這裏真是一個好地方。陳景潤就誕生在這塊美麗富饒的土地上。老一輩的人說,閩江的魚蝦多得用筐子就可以撈上來,難怪人們經常說,他們是喝著閩江的乳汁長大的,閩江哺育了中華民族多少優秀的子孫!
可是在萬惡的舊社會,在本世紀三十年代的初期,三座大山重重地壓在了這塊土地上,富庶的閩侯,成了一塊多災多難的不祥之地。
這裏的山、田、水、路、木材和花果,都不屬於廣大人民,而是屬於狗地主。大自然賜給人類的東西被地主霸占了,廣大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美麗動人的春天,從來就沒有跨進窮人家的門檻。
那時候,蔣介石這個千夫所指的獨夫民賊叛變了革命,竊取了國民黨的大權,在南京建立了代表大地主大資產階級的政權,中國人民仍然生活在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三座大山的壓迫之下。
上梁不正下梁歪,蔣介石的政府腐敗無能、烏七八糟,而它下麵的代表各級政府和鄉村的惡霸,地主和土匪串通一氣,勾結起來橫行鄉裏。他們巧立名目、搜刮民財、苛捐雜稅多如牛毛,他們走到哪裏,哪裏就鬧得雞犬不寧,那裏的田地就姓了“地主”;他們的手杖指到哪裏,那裏的山林就姓了“惡霸”。
人民反抗嗎?
好,你敢反抗,白天,他們帶警察來抓壯丁;晚上,土匪闖進大門,把你綁架,態度好一點的叫你“破財免災”,嚴重的,逼得你走投無路,家破人亡。
人民告狀嗎?
好,他們也有收拾你的辦法。城關鎮上,經常有背著親人的白骨,叫苦連天、喊冤叫屈的人,但是,過不了幾天,這些可憐的人就失蹤了。滔滔的閩江上,常常飄起可憐人的屍體,太可憐了。
那年月,窮苦人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哪還敢吭聲。
窮人們租種地主的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天裏,耕耘插種,用汗水,淚水澆灌著一棵棵禾苗。到了收獲的季節,遍地金黃的稻穀,卻不能給他們帶來喜悅!一擔又一擔稻穀,嘩嘩地流進地主的糧倉……
逢村過店,處處可以聽到乞丐如咽如泣的歌聲:
天黑地暗閩侯縣,寶山寶水變草窩,終年苦菜填肚子,大榕樹下淚水多。
大榕樹下淚水多,十戶人家九戶窮,年輕窮了打短工,老來窮了背竹簡。
老百姓的日子苦極了,每年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還不夠地主的田租,往往是農閑的時候,四處討飯。
而地主、惡霸、土匪等揮霍著從老百姓那裏搶來的糧食、錢財,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廣大的人民心裏這個恨呀,可是他們沒有辦法,除了甘受剝削外,他們還沒找到自己的出路,隻好祈求上天保佑有個好年景。
閩侯城關郵電局職員陳元俊就是貧苦人民中的一個。往年,他靠微薄的收人,勉強養活了四口之家。現在不一樣了,貨幣貶值,早上領了工資,往往下午就變成一卷廢紙。每天隻要能喝上3頓稀粥,就謝天謝地了。每當他下班回來,總要情不自禁地望一眼那一間木頭房子的屋頂,看看煙囪。好像能看到炊煙,就能聞到香味似的。
這一天,當陳元俊抬起頭來朝屋頂望去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陳先生。”
“嗯。”陳元俊回過頭來一看,原來是局裏一個國民黨小組的頭目。
“陳先生,這一段時間過得還可以吧?”“難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