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芙蓉公主不願意將鐵皮石斛拿出,那今日權當我韓如夜叨擾了,請公主見諒。”韓如夜將韋露芙的右手狠狠拋下,一如他拒絕韋露芙的情誼,轉身就走,不再回顧依舊梨花帶雨的韋露芙。
“等等,”韋露芙突然開口。
韓如夜腳下一頓,卻沒有轉過身,隻是等著韋露芙繼續開口講話。
“若是五個月之後,上官曼並沒有醒來,你,會怎麼做?”
會怎麼做?
要是自己就這樣離開人世,上官曼會怎麼做?韓如夜心裏瞬間閃過一個問句,而後不假思索說出:“我,守著她。”
守著她,守著自己的一生摯愛,守著自己的一段愛情,守著自己的一世繁華。
“那你不要皇位了嗎?那可是你心心念想了好久的東西。”韋露芙追問。
“又有何意義?”沒有上官曼,沒有他們共同的孩子,一人獨居高位,高處不勝寒,又有何意義?
韓如夜繼續方才暫停的腳步,穩穩前行。一瞬間,突然心境開朗,皇位,權勢,金錢,不都如過眼浮雲?心中暗自打算著,若是上官曼能渡過這一劫,母子平安,他就帶著他們雲遊天下,離開爾虞我詐的皇室,離開勾心鬥角的生活。
韋露芙感覺自己心中的一堵牆,都這樣轟然倒塌,心中的執念,也消散無影。她終於知道,原來,韓如夜心裏的最深處,從來都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嗬,唇邊綻放一絲自嘲的苦笑,韋露芙揉揉自己有些蒼白的臉,居然這麼大膽,敢把自己都送給男人了,嗬嗬……
“安王爺請留步!”
韓如夜剛上馬背,就聽見身後有人叫著自己。回頭,是一個侍衛模樣打扮的人。
“我家公主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一個小木匣,被遞到了眼前。
韓如夜有些疑惑地接過,輕輕打開,卻在下一秒激動不已。
鐵皮石斛!這正是當日白家主讓他看過畫在書上的鐵皮石斛的模樣。
“替我謝謝芙蓉公主。”韓如夜從侍衛禮貌地點點頭。
“我家公主說了,不用接受安王爺的感謝。日後若是相見,便是形同陌路。”侍衛原話奉上。
韓如夜以為是自己讓韋露芙傷了心,本想再多說幾句話讓侍衛帶回去,卻終於不知除了感謝,還能說些什麼,隻得作罷。
直到上官曼身上的毒解了後,韋露芙給上官曼捎來信件,韓如夜才知道,上官曼身上的毒,有一半便是韋露芙所下。難怪當時春暮的鐵皮石斛幾乎全數都在她手裏,而且她料定了自己回去找她。這麼說,當時將鐵皮石斛拿出來,也隻是她邁出反悔之路的第一步。
隻是,那個時候,上官曼都原諒了曾經情敵的卑鄙行為,韓如夜也就由著上官曼,不再去打擾韋露芙的清修。就讓她青燈黃卷,當作是對她自己早年作惡的懲罰與懺悔。
就在韓如夜趕著現將鐵皮石斛送回到雲家,然後抓緊時間去找尋西域烏頭的時候,多日缺席的朝堂上,終於出事了。
韓如夜的勢力,被韓如風,韓如意,打擊得支離破碎。
“安王爺,和北漠太子耶律寒,私下交流,感情不差,證據確鑿。這或許可以解釋為何北邊戰線多日來毫無進展,白白花費軍餉軍糧……”
言官正在早朝上列舉著安王爺韓如夜的“罪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