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如玉跟隨上官曼在生意場上混了一段時間,也學到了不少新奇的詞語,難得他還記得當時上官曼講給他的壟斷。
上官曼一聽,頓時明白了,苦笑不得。
那隻是用來震懾德王韓如風的一點小小的計謀罷了,哪裏談得上什麼“出多少人手,收多少具屍”這種恐怖血腥。
誰知,竟讓大家,三人成虎,硬生生將暗影閣,一個純粹的買賣消息的組織,魔化成一個毫不講理,不分青紅皂白殺人的噩夢。
不過,這倒也是當時她自己的一點失誤。那個時候,隻是想著鏟除韓如風在自己身邊安插的探子,順便給韓如風一點小小的警告,卻萬萬沒想到,會形成如今的局麵。
“如玉,你後麵所說的,暗影閣除去他人的探子,是聽誰說的?”上官曼不管怎麼都想不到,韓如風會將他自己受挫的事實,告知天下。
依照韓如風的性子,他應該會將苦頭自己吞下,然後麵上表現得風平浪靜。他怎麼會做這種滅自己士氣,漲他人威風的事?
“韓如風啊。他剛才還和父皇說,這暗影閣囂張至極,殺了他派去打探大軍消息的人,還半路攔截運給三哥的糧草。”
上官曼一聽,本來隻是聽聽熱鬧的心,一下子集中了注意力。
攔截糧草?
韓如玉翻看著上官曼手下首飾的設計稿,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韓如風還說,父皇應該及早鏟除這種邪派的組織,免得他們禍害人間。”
說到這裏,韓如玉從椅子上“噔”得站起來,一臉憤慨,滿腔不滿。
“你說,這暗影閣也著實太過分了!賣消息,收錢,見不得別家人自個兒收集消息,痛下殺手,這都算了。為何還跑去攔截糧草?還是說,他們就是不知道是北漠,還是春暮的勢力?
太可氣了!若是攔截糧草是真的話,這種組織,早就應該被消滅了!”
韓如玉義憤填膺,好像自己麵前就站在暗影閣的人似的,唰唰兩記手刀,揮得懸掛的幃帳在風中輕搖。
“如玉,隻是韓如風的一麵之辭,不可相信。”上官曼冷笑,眼中的柔水漸漸凝成一道寒冰。
她怎麼忘了韓如風可不是韓如意那樣子,徒有身份地位,卻沒有頭腦的王爺,是她自己輕敵了。
可是,韓如風,居然敢捏造暗影閣攔截糧草的罪行,妄圖借國家之手,除去暗影閣!
“三嫂,我隻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罷了。況且,聽韓如風的意思,當時三哥也在場,可是,三哥在奏章中根本就沒有提隻言片語。”
韓如玉不好意思,摸摸腦袋。
上官曼輕輕一笑,倒是不覺得意外,要是自己夫君這麼蠢的話,當時她就不會同意,和他成親了。
“景王爺,該不會是因為自己去暗影買消息被拒,才這麼不喜歡暗影吧?”紫淑笑盈盈地看著韓如玉。
“哪裏的事!本王,本王像是那種,那種,人嗎?”韓如玉一聽,情緒更加激動,立即出聲反駁,恨不得原地跳上三跳。
紫淑不語,捂著臉,肩膀顫動個不停。
“好吧,好吧。不過,紫淑你怎麼知道,本王……”韓如玉盯著紫淑,堅持了兩三秒,終於敗下陣來。
“啊啊啊,三嫂,這,這暗影,不會是,是……”韓如玉突然大叫一聲,指著上官曼說不出話來,這次,他可是真的情緒失常,原地亂跳了。
然後,就見一個白白的信封,從韓如玉身上掉了下來。
“吾妻親啟。”
信封的字跡,上官曼一眼就辨認出。
難怪今日未收到如夜的信,原來被韓如玉這小子偷偷扣押了!
沒理會還在一旁整理情緒的韓如玉,等看完信,上官曼將那一紙信紙,像之前的那張小紙條一樣,也燃了個一幹二淨。
果然瞞不住韓如夜,他正是猜出暗影是上官曼閑著無事的又一產物,更是覺得當日糧草遭劫事有蹊蹺,才未上報給朝廷。
知我心者,唯如夜而已矣。
“如玉,相信嫂子,暗影絕非韓如風口中的那般不堪。”
“還有啊,不是嫂子不給你幫忙,你也不想想,嫂子縱有各種辦法,也不知柳兒的中意之人是什麼樣啊!”上官曼想到今日遲到的信,不由得玩心大起,拍拍韓如玉的肩頭說道。
韓如玉大哭,這哪裏都要參一腳的三嫂!早知道暗影是自家三嫂的,堅決不去買消息啊!
“好了,別哭了!明晚,隨我一道,前去坤寧宮。”
韓如玉故意擦擦幹澀的眼角,抽抽鼻子。
“確定是明晚?”
第二日晚上,果然月亮的絕世容顏,被掩在了厚厚的雲層之中。
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自然是夜行人的好時機。
而皇宮大院內,時不時走過的巡邏士兵,陣陣的腳步聲,仿佛一隻鳥都飛不出,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