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天,夏媛的眼前一直幻化著似有若無的項目,她第一次感到有如風一樣的東西,在她的手邊纏繞。她感到憋悶,就徑直來到客廳的陽台。陽台不大,擺著她喜歡的杜鵑,正豔紅地開放著撩撥她。以往她一定俯下身子仔細查看花瓣上的紋理,但今日她忽然感到陽台的空間有些逼仄,空氣像是被阻礙了一般,令她不快。
是呀,這個小陽台與她腦子裏幻化的樓群相比,小巫見大巫貓和老虎的差距。自己算什麼?還他媽不如一片爛菜葉,夏媛恨自己沒有記性,有時心裏還時不時地湧現出自滿的情緒,甚至更可恨的是,還雲裏霧裏地飄上一飄,給原本應該開闊的心禁錮了一下。
什麼也別說,更不要等,夏媛無心在陽台欣賞小花小草,她甚至厭煩地用腳把杜鵑花朝左側踢了一腳,以對自己以往懶惰的責備。天剛放亮,還有因昨夜雨水殘留而起的水霧,混在天空中霧蒙蒙的。夏媛在衣櫃隨意抓起一件開衫,披在身上,匆忙下樓。
沒有目標,徑直往前走。她的腦子裏一陣激奮,一大片的樓群又開始在眼前晃動,有一點她是慶幸的,就是這些樓群絕不是她靠著幻化就能擁有的,那樣就如真同一陣風,無法抓在手裏。這時一陣涼涼的風,直刺脊背,夏媛這時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穿襯衣,除了胸衣就是薄薄的黑色開衫了。
她將頭緊縮俯看一下白皙的胸部,一片紅暈閃過麵頰,這樣毫無講究懶散的穿戴,漫無目的地在街麵上溜達,此時,夏媛也真沒將她當成個人物,一個隻有一間窄仄的小房間,就是放上金子又能怎樣?踮起腳尖,迎著呼呼的冷風,夏媛就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她知道要得到一切夢寐以求的東西,決不可隻在腦子裏幻想。
想到此,夏媛不禁冷笑一聲,以往是多麼的可笑,暗自孤芳自賞地將自己包裹在隻有什麼書記、市長的小天地,有些東西他們是給不了的,即使給了也不刺激。
忽然,夏媛的眼前晃動一個熟悉的背影,她疑惑地揉揉眼睛,以往自己看花了眼,那不是王天一市長嗎?這麼早他能去哪兒?手裏還拉著一個皮質的高級拉杆箱,一副剛下飛機的模樣。一市之長出差回家沒有隨從跟著,孤零零耍單幫很不尋常啊。
夏媛站定,若有所思一會兒,一種從未有的刺激,使夏媛想起電視劇裏軍統女特務執行任務時,那副躡手躡腳的模樣,她今兒也要當一回特務,能將市長的秘密抓在手裏,遠比和他上床還有刺激。夏媛咬著蒼白的嘴唇,將頭幾乎埋在小開衫的裝飾帽裏,目光盡量往上挑,甚至用餘光斜瞟這王天一市長的背影。王天一拐進一個新入住的花園小區,盡管小區很不錯繁花柳綠的,但夏媛知道那不是王天一該住的地方。
“走親戚?沒聽說他家有什麼親戚在這兒啊,會情人?說不準。”夏媛的腦子一激靈,心像是被抓去一塊。想起王天一對待自己的態度一向遊移不定,絕不像郭書記那般死心塌地,夏媛早就對此不滿,她的邏輯是我可以不理你們一些爺們,但爺們不能對我的魅力和柔情,反應遲緩或者漫不經心,簡直是侮辱本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