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咳了一聲:“吃飯了。”
許是他睡迷糊了,喔了喔,跟著她落座,拿起來便吃,又是優雅囫圇的模樣。
這個人在外麵總是精明萬分,可到她這兒卻總是裝乖巧。
其實她是知道的,就是縱容了下來。
“我這幾天都在吃地溝油。”他喝著粥,沉沉的語氣裏帶著細小的別扭。
她驚愕了下:“怎麼沒找個阿姨?”
“她們做的都難吃。”他抿下薄唇,臉也繃了起來。
夏目一下子笑了,想起校內網裏對他的評價,男人中男人,鑽石中的鑽石,還什麼優雅中帶著痞氣。
照她來看,根本就是個嘴刁,性子怪癖的主兒,難伺候的很。
“我上次住院,你都沒來看我。”
今日他的話仿佛特別多,而且那都是多遠的事了,他怎麼還記得,大神這人果然比較記仇。
夏目想著,替他夾了些榨菜,生病的人大致上都是不可理喻的。
“小目,你不是討厭我?”沉寂了半響,他開口了,眸低淡淡染著桃色。
夏目連忙搖頭:“白少,我上次就說過啊,我從來都沒有討厭過你,我們不是朋友麼!”她喜歡還來不及呢。
他看了她一眼,突然怒道:“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胸腔悶的生疼,夏目自嘲的喔了一聲,是她太貪心了。
想來也對,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突然好想你,你會在哪裏,過的快樂或委屈。”手機響了起來,她一聽就知道是自己的,側著身從外套裏掏出電話,屏幕上顯示“林睿軒來電,是否接聽”。她看了看他:“白少,我先接個電話。”說著,便按了接聽鍵:“喂,睿軒。”
林睿軒清爽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聽說你從學校搬出去了?”
她點下頭嗯了一聲,卻看見白大少細長的雙眸,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像是在審查。
她覺得別扭,便起了身,順便想倒杯水喝。
電話那頭的聲音還在,帶著小時候的溫潤:“你一個人去外麵住,膽子不小,你就不怕出點事。”
“能有什麼事,臉是最好的武器。”說完,她便笑了,以前這話分明就是林睿軒對自己說的。
林睿軒也笑開了:“成,小姑娘長大了。對了,上次說的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還沒告訴我媽,最近在實習,太忙。”想起公司還有個傾國MM,夏目扶著額頭,有點煩躁。
林睿軒換了姿勢,手肘有點發麻:“目目,我們兩個從小長到大,你那什麼性子我不清楚,朝九晚五的工作不適合你。你以前不是總說等長大了要出書嗎?現在我也有能力了,你過來幫我,一舉兩得。”
夏目走到陽台,看著墨色中的白雪:“我考慮看看,深圳比B市暖和吧,B市都下雪了”
“這根本沒有冬天。”林睿軒笑說著,語氣沉了沉:“阿姨畏寒,而且在小鎮裏呆著,總難免會有流言蜚語。”
夏目愣了下,小時候的一幕幕像是倒帶一樣來回放,或許她該回家一趟了。
“我知道,等我把事情處理好,過段時間就去深圳。”做了決定,收了線,再回頭望過去,客廳裏空蕩蕩的,哪還有半個人影。
夏目走過去,看了一眼茶幾上的粥,機械的吃了起來。
原來,她與他,連朋友都算不上。
搖搖頭,洗漱完畢便躺會了床上,還是悶的慌。
數了幾隻小綿羊,便認真開始的考慮工作上的事,既然打定了主意,單台方麵也要盡快處理。實習期是三個月,她不是半途而廢的人,堅持下來再走。
抱著這樣的想法,第二天夏目又精神奕奕的起了個大早。
出了小窩,才發現對麵住了人,防盜門還半開著,不斷的咳嗽聲傳出來。
夏目敵不過好奇心,側身看過去,不由的啊了一聲。
大,大,大神?
他回眸過來,十指按在上衣的紐扣上,滿顏的生疏。
“白少。”夏目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除了吃驚還是吃驚。
他倒笑了,邪魅的扯著衣領:“小目,你是不是想看我脫衣服的樣子。”
轟!
這,這,這赤果果的調戲!
她就是個打醬油的,誰知不小心看到他大少爺在脫衣服。
而且脫衣服不是一般都應該關上門嗎?
他把防盜門開這麼大!
這不引人犯罪麼!
正想著,他已經將襯衫的衣扣全都解了,半挑著眉頭,誘人不已:“想看,進來看吧。”
“我,我,我。”夏目結巴了,這事擱誰身上,誰不結巴。
他似乎特很喜歡看她出糗的模樣,一把將她拉了進來,嘭的一聲,將門甩上了。
夏目盯著他,臉火辣辣的熱:“那個,那個我要去上班了!”
他按著門把,根本不讓她出去,而後噗哧一聲笑了:“瞧把你嚇的,咳,咳咳,我叫你進來是想讓你幫我打下領帶。”
“白少,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逗我玩。”夏目歎口氣,恨不得上去咬這大少爺一口。
他嗯了一聲,撫著下巴,似在思索,半響後,給出了一個另夏目吐血的答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