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來愈靜。皇上躺在黃金雕砌的龍床上,輾轉男眠。此時不到三更,但是他不放心的走下床,查探窗外的動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毫無發現,然後不知道是失落還是心安的回到床上。
過了今晚,一切就平靜了。
“嗖—”忽然,窗外飛來有隻飛鏢,他哆嗦了一下,飛鏢落在他床邊的立柱上。他環視了一眼四周,又恢複了平靜,瑟縮中,取下了這隻飛鏢。
鏢頭用竹塊削成,鏢身則是碧綠的玉。看樣子,價值不菲。“來人。”他驚惶的吼叫著,一直侍侯在外的魏公公欠身進來。“皇上。”
“公公,你過來。”皇上還穿著白色的睡衣,公公見他神色蒼白,想是遇到了不安的事。一刻不敢滯留,慌忙跑進來。
“你看。”皇上把飛鏢遞給他。
他翻了一下飛鏢,打量了其全身,蹊蹺道:“這麼個不三不四的飛鏢,還真不知道是誰家使的兵器?”
“恩,你不是對江湖了如指掌嗎?”皇上不客氣的訓斥道。
“可是,這個飛鏢,奴才實在不曾見過。也許是有人故意隱藏了真兵刃,胡亂做了個嚇我們吧。”魏公公猜測到。皇上覺得這話有理,不再責怪他。
正在這個時候,“嗖---”飛進來了第二隻。皇上當即嚇得麵入土色,倒是魏公公,一個急轉身跨過來,接住了飛鏢。
“快,快,去給我把凶手抓出來。”皇上指著窗外對魏公公下命令。魏公公拖著稍微笨重的身軀飛窗而出。徑直往飛鏢傳來的方向飛去。而使飛鏢的人,倉皇而逃。
“調虎離山之計,耶,成功。”剛剛以為自己脫離危險的靈,被魏公公抓了個正著。
而皇上,應該也沒有想到這隻是他的幾個兒子聯合使出的一場調虎離山計謀吧。在魏公公前腳剛離開皇上,月就一個跟鬥翻進了皇帝的寢宮。直直的站在皇帝麵前。
雪白的紗衣,衣袂翩翩,迷離了皇上的眼。
如月光明幻的眸子,動容的盯著他,一瞬也不瞬。
那一刻,皇上以為,自己到了仙鏡月宮。
而麵前這位美麗的少年,一定是天上的神仙。
柔柔眼,夢醒了。
“是你?”
雖然是一身男兒打扮,但是皇上還是認出他來了。不過,無論他是什麼樣,他應該都能認出他才對。
“一枝梅。”
月怔怔的望著他,哀怨的眼神,淒婉的表情,令人動容。
“父皇。”他呐呐道。
皇上並不吃驚,仿佛一切是命中注定一樣,隻是接受命運的安排,那般坦然。
“你,終究是決定來認我了?”
月驚顫的睜大眸子,語泣道;“父皇,原來你早認出了我?”
“你和他一個模子印出來般,第一次見你,便知道是你了。”皇上坦白道。他口中的他,應該是指李爾儂皇後吧。月依稀記得母後的模樣,可是對於自己是否像她,他倒並不那麼確定。
月不解了,既然父皇知道自己是他的兒子,為何還要他遠嫁他鄉?導演這麼出鬧劇,他不覺得可笑嗎?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月痛心的問。天下的父親,沒有一個比他更殘忍的了。
原以為他會有一翻說辭,起碼很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是沒有,他暴跳如雷的吼道;“是的,我就是要你走,要你永遠的離開這裏。”
月的眼淚順著臉頰而下,強壓住內心的折磨,艱難的問道;“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恨他,他們是父子啊,他期盼著他像包容靈一樣包容他,可是沒有,他沒有靈的待遇。
“你走,你給我走。走得遠遠的,我要永遠的見不到你才好。”一桌子茶具,被皇上奮力的推在地上,粉碎。
月戰栗著後退,一邊退一邊淚流滿麵。像他這樣的際遇,6歲被人遍地追殺,自己給自己一個撕心裂肺的烙印,好不容易回到宮中,父皇不認。生不如死的際遇。活著,還有什麼可期盼的呢?
他記得,很小的時候,他幾乎被人逼到懸崖,可是他沒有想過死亡;他還記得,他為了活著,不惜將自己的身份篡改,太子到奴隸的轉折,隻為了活著。他不明白,那時候的他,為什麼回有那麼強烈的願望活下去?因為現在,他一刻也不想活著。活著,是多麼痛苦的間熬。
“我,也是你的兒子啊!”最後一次,月倚在窗上乞求他。
“你不是我的兒子。”皇上呼吼道。
月全身一顫:“這是什麼話?父皇可以懷疑我的身份,可是父皇既然相信我是月,為什麼說出如此不情義的話?”月幾乎快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