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怕什麼?”皇後自問。她怕,當然怕,怕失去皇上的恩寵,怕她的地位朝夕不保,怕她的富貴一瀉千裏,怕…怕…生在深宮,誰不怕呀?
“你退下。”皇上對皇後的幹預有些厭惡,睨了她一眼後她便乖乖的退在了一邊,一聲不坑。
“你說你要獻藝?我喜歡什麼你就獻什麼?皇上意味深長的問美人。美人一愕,抬眼接上他色欲衝天的眸子後,心裏一陣作嘔。
“是的,萬歲為天下黎民日夜操勞,我能為皇上俳優解勞是小女子的榮幸。”回答的時候,還是盡量裝出很平和的樣子。
“哦…那你就留在孤身邊,你可願意?”皇上問。
“皇上,萬萬不可啊!”太師李東元踉蹌的跑出來,因為年齡衰老的緣故,走路不穩,還差點摔了一絞。
“有何不可?”皇上不耐煩的丟了一個冷眼給他。
“皇上…”李東元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皇上,這一枝梅來曆不明,試問,她一個弱女子,是怎麼攀上了這麼高的殿堂屋頂?她談話間流露出一股攝人的霸氣,臣以為,在未弄清楚她的來曆前,不可疏忽大意。”
皇上怔楞了一瞬間,覺得太師言之有理。但是又不想失去美人,一時犯起難來。
“皇上,李太師言之有理,這美人,留不得啊!”瀟尚書也站了出來。他心裏正懷疑,這一枝梅就是殺害太尉府一家的惡人。可是因為自己早已把殺人大罪嫁接到十皇子十一皇子身上,現在又不敢挑明直說,隻得拐彎抹角的勸慰皇上攆走這嫌疑人物。“再說,皇上,最近這邊關戰事不斷,皇上哪有時間聽這些閑雜人彈奏什麼樂音啊!”瀟尚書扯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搪塞皇上。
美人靜靜立在一旁,聽見眾大臣反叛自己的聲音也不氣惱。隻是專注的打量著眾人,似乎要在這些人臉上尋得金子。
眾人紛紛遊說皇上攆走這美人,皇上露出難堪之色。眾大臣自知再說下去隻怕惹得他一身臭火,到時候反給自己惹來一身麻煩。遂紛紛閉上了嘴巴,隻等皇上自己定奪。
而皇上,怔忪之間,希望有人主動站在他這一邊,給他一個台階下。
李公公無疑是最會察言觀色的行家,他對皇上的想法心知肚明,這個台階自然也得又他給皇上墊上。
“皇上,奴才有一計,不知道如何?”他走到皇上身旁,俯耳低聲說。
“講。”皇上身邊的奴才,就他和自己最窩心。就他最體貼自己。當然,他的出現,無疑像一盞指路明燈,令皇上頓時龍顏大悅。
“皇上可暫時把這一枝梅安排在廢後的宮裏,再找個合理的理由安撫一下這些大臣,時間一長,也就算了。”
“怎麼講?“
“皇上就說既然這美人的身份不明,就留在宮中等待查實。”
“恩。”皇上捋須欣慰的笑。這主意,既塞住了各位大臣的口,又留下這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既然眾卿家都對這個一枝梅有所懷疑,那孤就把她留在宮中,讓你們慢慢調查她的來曆。”
眾大臣見皇上如此一說,你看我,我看你,全部都啞口無言。
“那,皇上想把她安置到哪裏去呢?”皇後酸溜溜的問。
皇上當然明白她在想什麼。女人嘛,成天無非就是爭風吃醋。為了保全她皇後的臉麵,更是為了讓自己的耳根清淨,再清淨一些,皇上表現出難得的柔情,他拍著皇後的肩膀,安撫道:“憑皇後安排可好?”
皇後見皇上雖然有了新寵,也未見得就把自己給忘掉了。心裏一甜,也就大度了起來。
“那就把她安排在儂女宮吧?”
“儂女宮?”皇上大吃一驚。不止他,在場的人無不驚愕的抬起頭來。那可是前皇後李爾儂的下榻處。李皇後死後,那裏就是廢宮。無人居住。如今,皇後把這麼個美人放在那裏,明擺著欺負她呢?那裏白天陰森森,晚上鬼濃濃,沒有人敢進去半步。這美人,她願意嗎?
一枝梅的身體明顯一顫,顫抖後就是死水似的寧靜。然後,她漠然的盯著他們,依然是邪氣的狂傲的語氣:“隻要能為皇上獻藝,住哪裏又何妨。”
李東元將她的一舉一動全數看在眼裏,不禁暗暗一驚:她剛才的反映,似乎知道這儂女宮?
再見這美人時,她已經恢複了她淡漠的神態。於是他又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慮了。
皇後見她那麼直爽的應承下來,想她是沒有聽過儂女宮的悲慘故事,有點幸災樂禍的瞅著她。
儂女宮,自12年前李爾儂皇後被殺後,就一直不太平。先後住進去的人都因為不得安寧而又複搬出來。進去過的的人都說,裏麵有鬼。
皇上有點不滿皇後的安排,但是先前自己已經說過一句但憑皇後安排的話,自己也不好出爾反爾。加上美人對住哪裏並無多大的要求,隻要她留下來,一切都可以再商議。於是,一枝梅就在當天住進了噥女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