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楓葉染紅了整個山頭,太陽掛在天邊,紅撲撲的火燒雲簇擁在旁邊。雖然是在9月份的天氣裏,夏天剛結束,但卻已經有了些許涼意。一位年輕的少婦提著菜籃子,走在大街上,跟過往的村民打招呼,村民也樂意和她寒暄。街上有小孩在嬉戲,隻見兩個小孩均3、4歲大小,其中一個是小女童,她穿著一雙紅撲撲的虎頭鞋,兩隻鞋上各繡著一隻精細的小老虎,張開一張豔紅色的大嘴巴,四根白牙從嘴中探出,外邊的兩根隻抵到下巴;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形似一粒瓜子,黑黑的眼珠,愣讓人歡喜;六根胡須卷在胖乎乎的臉上,綠綠的鼻掛在旁邊,像個大栗子;耳朵灰蒙蒙的,但卻毛茸茸的,非常可愛。小女孩搖搖晃晃的像一個小男孩走去,兩個孩子在路邊嬉戲打鬧。整個村子十分和諧。
這時,太陽已經悄悄的躲進了山頭,西邊的天空最後一抹晚霞漸漸淡了。天一擦黑,大街小巷上就已經沒了人影,家家戶戶的窗口前亮起了點點稀稀疏疏的燈光。燭光透過薄薄的一層窗紙,掩映在了街道的青石磚。兩隻蟋蟀一前一後的在田間散步,一跳一跳的鑽進了泥洞裏;幾隻蟈蟈在草叢裏有節奏的鳴叫著,像一支演唱隊;垃圾桶裏爬出了一黑一白兩隻野貓,四隻眼睛在黑夜中一閃一閃的,像四團鬼火。夜,降臨了,帶來了一片安靜而和平的黑暗。
一戶人家的窗戶微微發亮,螢火蟲停在了上麵。後半夜裏,突然,有一家的屋子亮了起來,驚動了螢火蟲,他們一哄而散。這時,窗邊掠過兩個人影,一個是高高瘦瘦年親漢子;另一個則是個駝著背,手拄著拐杖的老婦人。隻聽那個年親人說:“媽,這是什麼······”
轉眼間山頭那破曉了,各種生靈都蘇醒了。狗繞著茅草屋跑來跑去,吐著舌頭,高興的“汪汪汪”的叫;母雞蹲在雞窩裏,用翅膀包住小雛雞。本來村裏的早餐鋪子也基本都開始營業了,但今天卻大有不同,全村的人都聚集在了村東角,裏裏外外好幾層圍滿了,喧鬧聲連綿不絕······
“咕嚕嚕,咕嚕嚕,啪”呼嚕泡破了,一個漢子醒了過來。隻見它身高五尺半,既不算太高,也不是太不矮;兩臂強勁有力,手腕有一隻毛竹那麼粗,普通人一隻手根本握不住;那兩個握緊著的拳頭好似一個大沙包;手背上布滿青筋,胳膊也長得很粗壯有力。再看看他的著裝,上麵穿著一襲淺灰色的粗布麻衣,有點嫌小,肚子露了出來;外麵裹著一件破舊的麻布襯衫,已經大滿了補丁,扣子也掉了一大半,留下了一個個毛毛糙糙的線圈,剩下的也不過是磨得變形的廉價品,有的成了正方形,有的成了橢圓形;下著一件短褲,一隻褲腳在膝蓋處,一隻卻已經到了大腿根,褲子表麵褪了色,一摸上去,滿是小線球,還稀稀疏疏的分布著幾個洞。胳膊上繡著一隻老虎,它的前爪搭在漢子的手肘上,虎身向裏延續,尾巴一直到了肩上;臉上還有一道大傷疤,從貫穿鼻梁,從左眼下方一直延伸到右眼下方,足足長7厘米長。雖然他穿的破爛,居住在鄉下小村中,卻也掩蓋不住它的威風。
這時,一個兩三歲的女童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走到這漢子的的床邊,抬頭望著他,向他眨巴眨巴眼。這漢子看著這女童,笑嘻嘻的把她抱起來。這女童在他手裏張開雙臂,含糊不清的說:“爹爹,講故事,講故事!”這漢子應了一聲:“好,給你講講爹以前的事:爹從小好學,讀得四書五經,後來棄文從武,可這當年的讀書功夫卻也沒丟。有一次,爹路過澤州府,見到幾個山賊打家劫舍,爹立馬把他們給製服了,把他們帶到了衙門,當地的知府李慶德賞了我10兩銀子,他見我有點功夫,就給了我一份工作,讓我做捕快。於是,爹索性就在這澤州府住了下了,小到找雞尋鴨,大到捉拿要犯,爹都幹過,2年後,李知府有意提拔我,讓我當上了這澤州府的的步兵都頭,這俸祿也漸漸多了,開始富裕起來,爹憑著這身硬功夫,得到了百姓的愛戴,附近的山賊土匪也遷了地,已有大半年沒有騷擾平民了。雖然平了山賊,可當地地主惡霸卻又不老實,山賊一走,他們便稱了霸,到處壓榨百姓錢財、強搶民女、濫殺無辜。有一次,我看到他們在一家要鋪子裏拽著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隻聽得一聲女子的尖叫,伴隨著一個人的話語:‘姑娘,我看你長得還挺標致的,不如跟我回家,做我的小老婆吧!‘說著,就一腳把旁邊的老頭子踢翻在地,也不管這老漢在哭訴著。我看著他們做盡了壞事,心裏一口氣咽不下去,在大街上當麵製止,把他們拉開。誰知那些地主惡霸不僅不聽我的勸,反而破口罵到:‘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官府的走狗罷了,你憑什麼壞了我的事。最厭惡你們這些白拿俸祿,不幹正事的人。你原來還跟那李老頭子有點交情,不過那又怎地,他還不是告老還鄉咯!我看啊,你就叫我一聲爺爺,給我磕兩個響頭,我給你找份好差事罷了。’說著,便輕藐的看了我一眼。我當時就怒了,大喝一聲:‘放你的狗屁!’一個耳括子就打了過去,隻聽見‘啪’的一響,那人就被我打得轉了一圈。”“喂,相公,你可別老講髒話,可別帶壞了孩子。”那漢子笑罵道:“好,好,全聽你的,全聽你的。”那女童又不安分,叫到:“爹爹繼續講,爹爹繼續講““好,好。咦,剛才講到哪了,對了。那人被我打了一巴掌,氣憤極了,一夥人把我給圍了起來,手裏不是拿了大刀,就是持著寶劍,跟我廝打了起來,打的真是天昏地暗。刀劍本無情,可那些人太膿包了,十多個人手持利器,卻也照樣被我打趴下。我一不小心,失手把那幾個人打的都受了重傷。他們一個個呻吟不斷,不是胳膊斷了,就是腿段了。他們聯合起來把我告上了衙門,還送了幾箱金銀珠寶給了新任知府張賢現。本來都頭懲惡賊,乃天經地義,怎奈皇帝昏庸,朝廷腐敗,這李知府收了他們的賄賂,把我給了打入地牢。第二天,我被帶到了堂上,耳邊傳來軍士喊出的威武聲,那李賢現一拍驚堂木,用鼻孔對著我道:‘刁民丘山覷,你可知罪。’我大怒:‘狗官,老子我替民消災,你卻幫著賊人說話,不知好歹。’那李賢現‘哼’的一聲,“暫且打入地牢,明日午時日,開刀問斬!”
過了一天,我迷迷糊糊的醒了,卻發現被綁了起來,帶到了法場,旁邊站著五大三粗的劊子手,正站在身旁,懷裏捧著一口明晃晃的大刀。這時,一夥人等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我定睛一看,原來是我的結拜弟兄,為首的一個人解開了束著我的繩子,對我說:‘趕緊走吧,再不走就再也來不及了!’說著便一把把我推開。我為了躲開官兵的追捕,才躲到了這兒,認識了你娘,才有了你,說著,看了看天花板,沉思了好一會兒,然後用手刮了刮那女童的鼻梁。那女童看著他,笑而不語,跟他爹爹一起發呆。
過了一會,那女童趴在丘山覷的腿上,睡著了,丘山覷把她輕悄悄的抱起來,然後將她的小腦袋枕在枕頭上,讓他睡在床上,並把自己蓋的毯子蓋在那女童身上。他慢慢的翻身下床,隻聽得外麵亂哄哄的,十分喧鬧。床邊坐著一位年輕漂亮少婦,挺著大肚子,正在搓衣服,這便是丘山覷的妻子。那漢子疑惑望著他妻子,問道:“月兒,外麵究竟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吵?”那少婦看了看他說:“你終於睡夠啦。你呀,就知道整天躺在床上,不幹正事。今天,村裏發生了一件大事,村東邊的邵婆婆打井的時候,挖出了一塊大石碑,上麵刻著好多怪文,村裏老一輩的人都看不懂上麵寫了什麼,你是縣城裏來的,比我們這些鄉下人懂得更多,現在應該隻有你能破譯了嗎,趕緊的,現在還有人圍在那兒!”那漢子搔了搔頭發,罵罵咧咧的走出家門。一出家門,就有一大群人擁了過來,道:“丘山覷,快過來!來看看這個!”說著,就有一人捧著一塊碑遞了過來,丘山覷斜眼一瞄,卻大吃一驚,隻見這一個拳頭這麼大的石碑,質地十分堅固,捧在手上沉甸甸的,上麵密密麻麻的刻滿了小字,用手一摸,那一行行小字盡刻的深深的,入木三分,連用刀劍也刻不出來!丘山覷看到這裏,兩隻眼睛瞪得跟個銅鈴一般大小,雙手不住地顫抖,連口水也流出來了。這時,他突然雙膝一軟,竟跪在了地上。這一下,可把村裏人嚇得不輕,大家連忙扶起他,邵婆婆說:“覷老弟,你沒事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我扶你去屋裏歇歇?”丘山覷笑了笑,穩了穩心神,一邊擺手一邊說道:“沒事,沒事,不打緊!”說著,他把石碑遞還給了邵婆婆,“這塊石碑寫了一些雜史,沒什麼值錢,但年代久遠,我看,您還是保留在家裏吧!也可以當做是一件古玩。”邵婆婆點點頭,不住的道:“謝謝,謝謝,太感謝你了,全聽你的,全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