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看到他那渾噩的樣子,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說道:
“從現在起,不許你再整天無所事事了,追魂劍法已經在落華山莊出現了,你必須要在家好好練功,把荒廢的功夫拾起來,娘隻有你一個兒子。”
“什麼?追魂劍法?鄭笑聞沒死?他來了嗎?是不是小玉叫他來報仇的?”
蘇二爺一聽追魂劍法再現,竟然嚇得有點慌亂起來,老太君後麵的話他根本沒聽進去,隻是東張西望在找尋什麼。
“成其,你該醒醒了,瞧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我怎麼生了個像你這麼不爭氣的兒子。”
“娘,你不能怪我,都是小玉,是小玉。”
“傻孩子,該醒醒了,孫小玉都死了二十年了。”
“娘,你不知道,我不能清醒,我一清醒就會想到小玉,我那麼喜歡她,對她那麼好,她竟然去喜歡鄭笑聞那個魔頭。她是該死,可是她那雙眼睛,她那至死都沒有瞑目的眼睛始終滿含怨恨地盯著我。娘,她不該死,都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不要再說了,我不準你再提這件事,你要忘了它。你隻要記得,小玉是被鄭笑聞那淫賊先奸後殺的,我們已經把鄭笑聞殺了,小玉的仇早就報了,你明白嗎?小玉的仇早就報了。”
“娘,我沒辦法騙自己,我騙不了自己。”
“住口!隻要你心裏一直按我說的去想,漸漸你就會這樣認為的。天下的事都是這樣,隻要你的意識裏認定是事實,它就會變成事實。”
“娘,我做不到……”
“你難道讓娘這把年紀還要替你操心嗎?娘就你一個兒子,按娘的話去做吧,否則你不但毀了你自己,也毀了整個山莊近百年的清譽。”
“娘——”
“去吧,去好好想一想。”
醜婆婆會請素青來吃飯,不但鄭晉同奇怪,素青也很奇怪。
鄭晉同奇怪中帶點擔心,而素青奇怪中卻帶種雀躍。
素青惶恐地接過醜婆婆手中的瓷碗,撲鼻的香味早就香進素青的心底。
她用那雙令鄭晉同永世無法忘懷的漂亮眼角瞟了他一眼,向他傳遞她心中那深深的情意。鄭晉同的心跳在一刹那間似停止了跳動,但他隻能回以她淡淡地一笑。
人的生命原本就很有限,但命運卻總是喜歡這樣苦苦折磨人。
有時候心裏感覺很寂寞,說出來的話卻很喧嘩;有時候心裏感覺很茫然,說出來的話卻斬釘截鐵。有時候心裏感覺熱血沸騰,說出來的話卻冷若冰霜;有時候心裏感覺很渴望,卻把自己緊緊封鎖,視若漠然,寧肯忍受無邊的孤寂。
也許你會說這種人很傻,但在你的心裏也許會很認同我的看法,畢竟人生在世,有幾人能真正活得自我?
說實在的,也正是這種無形的約束,社會才能按一定秩序生生不息地繁衍著。
醜婆婆很清楚地看出兒子心中的掙紮,但她也無可奈何。
畢竟複仇是她畢生的心願。
為了這一計劃,她不惜犧牲一切,苦苦策劃了二十年,甚至賠上她的容貌。
她絕不可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