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北緯61°
Tragic Engage
…………………………………………………………………………………………………………………………………………
魁北克省的暗藍天空與蒼青林海，像口密不透風的棺木。從四萬五千呎的空中眺望，地球曲率明晰，白光升騰的弧線彼端，戰火靜默蔓延，燒盡格陵蘭的餘冰。
卻不為人知。
收回舷窗價望的視線，僚機機影影綽，正在向右壓坡，拉開間距。年輕的DSO按壓風鏡，在胸前畫了十字，禱告話音被引擎噪聲淹沒。
電台通信喋喋不休。
“第28行動大隊34中隊[源初雷鳥]向AFGSC報告，長機[雷鳥01]與僚機03，雙機編隊進入作戰空域，距離目標393，很近了……雷達能看見海軍潰不成形的艦隊，我想那是CSG7。”
“接入空海數據鏈，保持IFF工作，雷鳥01與03，你們擁有優先通行權，與VAW125的E2直聯，他們會提供最終的目標指示。”
進攻係統官撥開武器保險，指尖遲疑。
“長官，我必須再次確認，這不是演習。兩支艦隊在戴維斯海峽交火，海軍無法遏製它們，海軍甚至不清楚它們的歸屬……這是十分荒謬的狀況。”
一陣淺短沉默，巴克斯代爾也被死寂籠罩，軍官的聲線是一成不變的頑石。
“我們正在結束荒謬的狀況，雷鳥01。羅斯福打擊群投射了千噸彈藥，沒有成效，反而損失過半艦艇，按照參謀長聯席會議的原話，想要排除威脅，這是最具效能的選擇，所有必要流程都已由弗吉尼亞的將軍們完成，放下你們的心理負擔。”
最具效能的選擇。
進攻係統官的喉尖滾動，點選觸控屏幕，激活彈艙中的ALCMBE。
“空速642，高度45442，雷鳥01與03，由爬升改為平飛，準備投放彈藥。”
機師作出態勢報告，DSO將防禦航電模塊全數打開。雷達界麵中，回波清晰而寬廣，格陵蘭島與北美大陸之間，逼仄的戴維斯海峽，鋼鐵山脈橫亙，艦影綿延，堪比衝繩海戰，或是大洋彼岸的日德蘭。
“彈頭當量20Kt，慣導與末端指令修正模式。”
僚機OSO的低語成了緊迫鍾鳴。
呼吸深重起伏，進攻係統官的視界沉浸深海，燈光明滅與友軍的動作無限放慢，這一瞬息，他漸開的瞳孔映照出屏中閃爍的字樣，錯愕的洪水決堤而出。
友軍的識別信號，來自目標海域，交戰中心。
USS BB62.
“雷鳥03，發射兩枚ALCMBE，等待後續指令。”
舷窗外側，下墜彈體自槍騎兵修長的機身分離，尾焰噴薄。僚機輕描淡寫，拋撒死亡花束的種子。進攻係統官的腦際雷鳴轟響，視線回落屏幕時。
那艘友艦的信號消失了。
掙紮時間告終，進攻係統官的眉目擰成蛛網，右手穿破千噸重壓，敲擊電鈕，完成沉重的抉擇，攻勢離膛。機身一輕，乘員的肩頭也卸去負擔，導彈拋出彈艙，點燃引擎，俯衝火光四起的海洋。
“雷鳥01，完成彈藥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