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墨,你快走,沒準還來的及。”自己則攔著這個討厭的人。
看著惜墨跑遠之後,本來要鬆一口氣,可轉念又想到這裏離出莊的路還有一段,惜墨不會迷路吧,剛剛她一定又迷路了,不然她也不會到處找不到她。心裏一急,沒注意腳下的情況,就被一塊張青苔的石頭拌了一絞。
男仆看到輕媛摔倒竟沒有吭聲,更加慌了神,連忙去扶。誰知輕媛起身時猛的發力,男仆沒有反映過來就被拉成了“五體投地”。等回神時,輕媛早不知所蹤。
鳳凰門,正門。
正午,豔陽和風,仿佛靜止。
惜墨一個人,呆呆的坐在紫鳳浮雕泛著莊嚴之氣的正門前,紫金色的折光恍的眼痛。身旁有一個高大的不知名的石雕,在強光依舊沁著冰涼。一共有多少級石階?一眼望去竟好似沒有盡頭。
剛剛的喧嘩仿佛還在眼前,惜落就在旁邊陪著自己,他說不要害怕,他會保護姐姐。不過恍惚間,就隻剩一個人了。
從山腳下的小村莊到這不可比擬的鳳凰門,擱著這麼多台階,擱開了一切聯係,一切。
把臉貼在這塊石頭上,隱隱有微涼傳來,好象不是想象中的溫度,沒有那麼冷。
是這石頭虛有其表,還是,自己的身體正散發著涼意。
好冷,可自己卻討厭那散發著暖意的陽光,它刺到眼睛後,怎麼會有淚水流下來。
不要流淚,不要。
突然,一雙溫暖的手撫上惜墨的眼睛。
“惜墨,對不起,我該早點告訴你的。這樣也許就……”輕瑗心底隱隱作痛。
“謝謝你,如果你當時沒說,我不清楚自己以後知道會怎麼樣。所以真的謝謝你,有你幫我,真好。”
“惜墨,你不要這樣,你好陌生。你不如大哭一場。或者我帶你去見泠哥哥,我們問個清楚。”輕媛索性直接拉起惜墨,想要去問個明白。
惜墨木偶般的任她拉著自己,表情竟微微露著涼意。可剛剛走了一段路,就被人嗬斥住了。
“輕媛你在胡鬧什麼,你要去哪?還有,你為什麼跟他動手?”李弘很生氣,雙眉緊皺,十分嚇人。他的身後,是那個剛剛被輕媛“教訓”的男仆。
“他擋了我的路,他……爹,是他不對。”輕媛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怕極了她的這個爹。
“他是奉少主命令,你卻打了他。你如此無法無天——”
“李叔,你別怪輕媛。是我求她幫我的,她也無可奈何的。李叔你怎麼罰我都好,隻是別罵輕媛。”惜墨將輕媛拉到身後,想要保護她,“還有,我想見門主,我有事想問他。”。既然一切都無法再改變,那麼隻有想辦法應對。
不管你要幹什麼,我都拭目以待。如果你想讓我因為失去依靠而一蹶不振,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
“惜小姐,少主現在在祠堂拜奠老爺,不見任何人的。午飯您什麼都沒吃,不如……”李弘客氣的很。
惜小姐?嗬,稱呼都變了嗎?對呀,剛剛自己硬要離開臨春時,那男的不也叫自己惜小姐嗎?
泠,這也是你的意思吧。
可我姓秦,秦惜墨不是麼。
“那他,什麼時候能見我?我可以等。”恍然又回到了剛到鳳凰門的時候,陌生的語調,陌生的表情。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叫人通知您的。”李弘看到惜墨一臉漠然,轉身要離開,“輕媛還不跟我回去。”
輕媛很是不舍,可卻偏偏不能留下。
“李叔,此時在你心裏,我還是娘的女兒嗎?”惜墨沒有轉身,隻是用很小的聲音突然問道。
她不甘心,所有人的改變隻因為一個討厭的陌生人的出現。
等了好長時間,李弘才歎了口氣:“你好好照顧自己,不用擔心輕媛,晚上我會讓她來看你的。”不再用“您”,不再是恭敬的口氣,而是長輩的囑咐。
惜墨目光頓時緩和下來,一個微笑輕輕的慢慢的在臉上綻放。
我會等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