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展昭一臉凝重地瞪著包拯,看得他心裏一陣發虛。

“又怎麼了?”

“從明月寺挖出……”

“屍體?”黑臉上眼睛一亮。

……展昭眯起眼睛,抹掉一頭黑線。白老鼠的影響力真是可怕……

“不是屍體,是口水井。”

包拯與展昭四目相對,半晌,裹好被子翻了個身說:“我還是繼續睡吧。”

“給我起來!”一把揪起包拯與己平視,“豎起耳朵聽著,水井底下有一箱金子!”

聽到金子眼睛閃亮起來的包拯噌得從床上跳起來,其實他本來想說幾句事關重大,本府如何如何的場麵話,但是一時激動的後果就是滿腔的官話隻從嘴裏蹦出倆字:“充公!”

“老包你話雖糙,但句句到我心坎裏了。”展昭一臉喜色的握起包拯的手,“我們走吧。”一同邁向那條通向幸福的康莊大道。

喜極而泣。

“展昭~”

“老包~”

“你們倆吃錯藥啦……”白玉堂拂去一身雞皮疙瘩,斜倚門邊看著這一幕衣冠不整的“真情攜手”。

展昭瞄了一眼白玉堂,此人腦袋雖然不好使,所幸孔武有力,做苦力一個頂十。頓時喜上眉梢:“白玉堂,你酒醒了就一起來吧。”

“幹嘛?三人私奔麼……”

奔你個大頭!展昭忍住麵部肌肉的抽動,說:“明月寺裏挖出了……”說完神秘地將話尾隱沒在一聲噓裏。

白玉堂忽然直起了腰,用鼻孔仰望天空。眼神裏寫滿了“我說什麼來著”。

眉頭掛成八字,嘴歪成下弦月,雙眼無神,全身僵硬。不,這不是中風患者,這是因為見不到屍體而大受打擊的白玉堂。

展昭推了一把已經呆滯的白玉堂:“別發呆,我下井,你留上邊把東西拉上去。”

“展小貓你又騙我。”

“我沒騙你,是風太大你沒聽清。”

“屋裏哪來的風。”

“穿堂風!”一句話堵過去,白玉堂啞然,乖乖拉著繩子把展昭慢慢放了下去。

漆黑井底,展昭腕上懸著一盞明瓦小燈,四下一照,潮濕的四壁結滿了厚厚的青苔,敲碎的井蓋殘骸遺留在井底,腳下濕漉漉的,他蹲下身子,指尖觸到一股清而淺的水流,水在流動,不是死水。一口巨大的箱子陷在濕泥裏,發出陣陣沉重的檀木香,與青苔的膩臭混在一起,居然有種詭異的吸引力,使人想一聞再聞,沉浸其中。

打開箱子,裏麵碼得整整齊齊的金條,雖然顏色已然黯淡,不過確實是金條無疑,拿在手裏沉甸甸的,在燈裏發出昏黃的光。展昭掂著金條,沒有印記,沒有徽號,既不是朝廷鑄造,也不像私人小作坊的黑貨。

“貓,你好了沒?”白玉堂趴在井口大叫,到井底隻剩下一波波回音。展昭沒有答話,隻拉了拉繩子,“嗯……好吧。這也算是一種回答。他媽的……”

一箱金子很重,更何況,再加上一個展昭。

“你……你想……累死我……就喵一聲……”白玉堂蹲在地上,氣喘籲籲。

“辛苦了。特許你今晚可以多吃兩碗飯。”

白玉堂茫然地望天,他這千裏迢迢的是圖什麼啊……

“展昭,我要回陷空島了。”

“哦,怎麼突然說這個。”好像,有點突如其來,展昭的情緒浮現不出來,不真實,一切都不真實,好像有魚在天上飛,然後,全世界的兔子都跑出來圍著他跳舞。煩死了。死老鼠為什麼要說這個。

“我走了你想我麼。”

“不忙的時候,大概會想想吧。”他拿不準自己要想些什麼,也許隻是等待和……繼續等待。總有一天白玉堂會回來,嬉皮笑臉的,嘴裏還嚼著一根稻草,又枯又黃,適合咀嚼的那種。

……

“你什麼時候啟程?”

“啟程,去哪兒?”

“你不是回陷空島?”

“誰說我回陷空島?”

……展昭對著那張無辜卻可恨的笑臉狠狠揍了下去……

“白玉堂你臉怎麼了?”包拯指指他左臉頰一塊紅腫的痕跡。

“他皮癢癢,所以我滿足了他。”展昭惡狠狠地說。

“哦……”無法忽略他背後的殺氣,隻好忽略自己的好奇心了。

“你想這黃金是誰的?”展昭晃了晃手上的金條問。

“反正不是龐籍的。他寧可把自己活埋了也不會把金子埋在這裏。”說完最後一句,包拯溺愛地摸摸展昭手上的金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