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王的壽宴上,央天洛聽話地跟著蕭黛穎坐在了主位上,看著周圍那一張張熟悉的臉,都快超過自己上朝時的隆重了,央天洛心裏更加自嘲自己的無知和幼稚。
臉上不動聲色地看著自己的臣子對承王點頭哈腰,阿諛奉承,把自己一國之君當成一個擺設,心裏忽然覺得很好笑。
這些陽奉陰違的臣子,央天洛忽然沒有捏住手中的酒杯。
“啪”的一下,金樽龍杯頹然跌落在地,並很巧地滾落在承王的腳邊。
微妙的情況下,大家的呼吸都停了下來,都為承王馬首是詹,靜等下文。
承王嘴角好不客氣地擠出一絲冷笑,一邊作勢攆著胡須,一邊拿眼睛斜瞟向一臉茫然的央天洛,緩緩地吐氣,氣勢威嚴地說:
“皇上,您最近的身子可要當心啊,酒杯都拿不住,江山可怎麼拿得穩呢?!”
一句慢條斯理,卻字字帶刺的淺問,看似老丈人般的關心,氣勢卻壓得人胸悶氣短,幾欲離座而去。
就連一旁的蕭黛穎都粉麵改色,麵露難堪了。
央天洛卻依然什麼都沒反應,淡然地點頭,一副孝順的翁婿模樣:“承王說的很對,朕一定努力養好身子,加上承王的鼎力相助,相信坐穩這大好江山也不是一件難事。”
雖然表麵的話語還算不至於太掉身價,但那維諾恭順的姿態,卻讓很多人都心中暗驚。
看來皇上真的被承王給控製住了,也是啊,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子,怎麼可以和老謀深算,關係錯綜複雜的承王爺相提並論呢。
那以後的江山……大家都惴惴不安的同時心照不宣地做出了更加分明的選擇。
“承王爺,您是一代英雄,開國功勳,咱們大央國有了您,那自然會國運昌隆,國泰民安的。”拍馬屁者一旦站出,下麵就一窩蜂地跟隨,
“對,對,對極了!”
“承王乃我們大央國的福星,爾等之幸啊!”
“……”
“……”
坐席上的央天洛,自然地陪著笑,一語不發。
蕭黛穎伸手就捏住了他的胳膊,希望能用自己的提醒換來他的不再懦弱。
可是,央天洛接下來的行動卻讓她更跌破眼鏡。
他眾目睽睽之下,居然離身走向承王,然後在大家的愕然不解之下,竟然屈尊蹲下,自己撿起了那枚可憐的酒杯,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回到龍位上,自己斟酒自己飲了起來。
央。天。洛。
蕭黛穎就算再有耐性,也受不了他這般自踐自己!
曾經那樣一個驚豔世人,傲骨錚錚,流淌著皇族血液的皇子,怎麼會這麼快就淪為一個不堪的草包呢,還在那裏悠然自得地飲酒,難道失心散的藥性會這麼強大,居然把一個人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嗎?!
蕭黛穎積壓在心裏很久的怨氣和不滿,再也控製不住地洶湧而來,直接潑向自己一向堅信不疑的父王。
“父王,兒臣祝您福如東海長流,壽比南山永鑄,皇上有些不適,我們失陪!”
本來一國之君前來給一個王爺賀壽就是天大的屈尊了,父王還要他當著這麼多大臣單位麵如此難堪,真是……蕭黛穎忽然懷疑自己聽從父王的安排是不是錯了!
可是,央天洛,你怎麼可以……
額,貌似央天洛有些吃痛地呻吟了出來。
“皇上,你怎麼了?”
“朕胸口疼,肚子也疼,還有……”
央天洛的話還沒說完,蕭黛穎已經甩開了他,匆忙一句交代給隨從“照顧好皇上”就原路返回了。
央天洛此刻才恢複了自己以往的冷冽和淡薄。
看來自己的這招離間計還算有點成效。他的嘴角噙著一抹苦笑,一直視為生命的尊嚴,也被自己拿來當一回籌碼,央天洛,這麼大的代價你必須要成功才對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