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天珞所謂的要事,不過是接到太後的傳話,要他無論如何去鳳鸞殿一趟。
緩步走到殿門口,央天珞就被一種濃重的蕭索氣息所感染,他久懸不下的心,也因此而更加不安。
支開了意欲通報的太監,央天珞慢慢地走進母後的房間,還沒行禮就被太後製止了。
“珞兒,免禮了,母後找你,是想商量你父皇的後事,珞兒,你準備怎麼處理呢?”皇後的語氣舒緩而凝重,似乎還沉浸在無盡的傷心之中。
央天珞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說:“一切聽憑母後安排。”
太後沉默了,靜靜地凝望著自己的兒子,她的心在滴血,她知道,他們之間已經清晰地阻隔著一層疏離的冷漠,於不卑不亢中讓人幾欲抓狂。
也罷,太後淒然一笑,輕輕地歎息:“也罷,按照母後的意思,你父皇生前戰績赫赫,倍受愛戴,走時一定要對得起他的英名,母後準備重新組織樂隊,送殯時鳴樂奏哀,以表民意。珞兒意下如何?”
父皇在世時,您與他人私通,讓父皇蒙上陰影令人恥笑,現在他走了,您卻裝模作樣,假惺惺的表示誠意,此等掩人耳目之舉是不是太不符合您太後的身份呢?
央天珞默默地看著母後,半響才說:“一切聽母後安排。”
“……”肖太後眼睛一濕,趕緊側過臉,淒涼地試去眼角的淚珠,然後感慨道,“好吧,就這麼定了。兩日後舉行送殯儀式。珞兒,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央天珞剛要話別,卻聽太後複又喊住他:“珞兒,你初掌大權,凡事要多加小心,身邊的人個個深不可測,珞兒切忌不可魯莽行事。”說話間故意朝旁邊的紗幔揚了揚下巴。
央天珞會意一笑,表麵卻故作品味著母後的這番話,並不解地問:“母後的意思,就連德公公這等老人都不可信嗎?”
“嗬嗬,皇上心中自有明鏡,又何必說得這麼直白呢。去吧……還有,雲千影這個女子,是不詳之人,皇上還是離她遠點的好。”太後說這話的時候,眉宇間的決心已經不言而喻了。
央天珞本來還有點感謝,但一聽到她對千影的評論,心中剛剛滋生的那一點暖意很快就消融在冷肆的空氣中了。
“千影和朕的事情,還是不勞太後費心了。”語氣強硬,客氣全無。
千影是他的底線,觸動了她,就等於觸動了龍威!
央天珞一走,太後就看向旁邊的紗幔,冷冷地說:“德公公,出來吧。”
“奴才尊旨。”肥碩的德公公諂媚地笑著走了出來,然後小心地問,“太後,您都看見了吧,奴才說得一點沒錯吧,皇上已經被那個不祥妖女給迷住了。太後,您可要三思啊!”
“德公公,你不覺得你今天的話有點多嗎?這是哀家自家的家務事,哀家自會處理。德公公如果沒有其他事,那就請回吧。”太後對德公公的告密顯然很不滿,但礙於他是進宮最早的一批太監,先皇在位時更榮升總管。其在後宮的關係,自然枝繁葉茂錯綜複雜,特別和承王關係甚密。所以,就算她很不喜歡這個肥太監,一時也不能拿他怎麼樣。不過他來告密,應該是受意於承王,畢竟現在最希望雲千影消失的人,恐怕非皇後,不,非太後莫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