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兒,下來,跟我回家。”尚青嚴肅地朝琛兒命令道。
琛兒從來沒有看到她這麼嚴肅過,一時害怕極了,忙掙紮著從嶽淩風懷裏走出來,怯怯地朝尚青走來,尚青牽著他的小手轉身欲走。
“不,青兒,不要走。”嶽淩風忽然覺得心疼得厲害,他伸出手拉住了尚青的手臂,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說道。
“放開我。”尚青厲聲說道,“請你離開這裏,不要再來搔擾我和琛兒。”
“不,青兒,琛兒也是我的孩子,不要這樣對我。”嶽淩風幾乎是哽咽著說道。
“我再說一次,請你離開這兒,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這裏。”尚青的聲音更冷了,帶著寒霜,字字句句割向嶽淩風的肌膚。
“不,不要,我再也不會離開了,我要把你們接回去。”嶽淩風固執地說道。
“是嗎?”尚青冷笑道,“既如此,那隻好我們離開了,惹不起,我總躲得起吧?雖然你是皇帝,但一樣奈何不了我,別忘了我已經成功地逃離幾次了,這次我若帶著琛兒離開,今生今世,你休想再找到我們了,如若你識相,趁早離開這裏,從此後再也不要過來,或許將來還能看到琛兒。”
尚青的話字字珠譏,卻也無不在理,是的,她每次安然無漾地逃離後,卻讓他費盡周折也難尋覓。
嶽淩風一時呆立原地,似萬箭穿心般,心痛得越來越厲害了,頭暈沉沉的,隻覺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都在模糊,一股腥甜的氣味直竄上咽喉。
他呆呆地站著,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滾落下來,滿臉脹得通紅,不要,不要這樣,他寧願她打他,罵他,卻不要如此冷漠絕婧地對他,良久後他艱難地說道:“好,我走,從此後再不來打擾你,青兒,求你不要再逃了,你好好地在這兒生活吧,帶好我們的琛兒。”他苦澀地說完,麻木的轉身朝外走出,尚青看著他的背影一步步走遠,冷硬的在他背後說道:“你放心,十年後,我會把琛兒還給你的,你努力為他打造太平盛世吧!”
說完不再看他,帶著琛兒毅然轉身走進了小屋。
嶽淩風強撐著走到馬兒旁邊,“噗”的一聲,心內一陣劇痛,吐出一大口血來,他無力地翻身上馬,青兒,我還能有十年嗎?我還能等到那一天嗎?我還能等到我們的琛兒十五歲嗎?為什麼?你要如此狠心地對我,從來都是這樣,在你心目中我是如此不堪麼?甚至不值得你去同情,你可以將你的同情給所有人,除了我。
他騎著馬兒來到了那個破敗的小屋,那個他們初次相見的地方,草屋幾乎快要倒了,屋內全是蜘蛛網灰塵,他坐在屋前石頭上,木然地坐著,一動不動。
尚青帶著琛兒回到屋裏,心情沉悶不已,不放心似的,又走出屋門看了一眼,發現四周再無他的身影了,才放心地走了回來,但願他能信守承諾,以後不要再來這裏了,不要逼她再次逃離了,她想。
接下來的日子,幾乎每日都會下場暴雨,接連持續了半月有餘,赫廣揚夜晚時過來了二次,尚青得知趙娘的身體並無大礙,也就漸漸放心了,雙兒和赫廣揚的感情也讓趙娘知道了,趙娘當即應允了,這幾日,雙兒都會下山跟著赫廣揚去市集采購些成親用的衣物之類的物品,尚青便獨自帶著琛兒在山中呆著,悉心教他功課,王學德每隔二日來一趟教授琛兒功課,尚青對琛兒的要求甚嚴,琛兒又天姿聰穎,功課學得很快。
尚青和赫廣揚在屋前屋後都種有各式防猛獸毒蟲的藥草,設置有各種陷阱,倒也安全無事。
這日下午尚青坐在案桌前研究著那幅地圖,陷入了沉思中,上次看到嶽淩風時,雖沒有仔細看清楚他的麵容,但他的麵容惟悴,印堂發黑,應該是毒又開始積蓄了,隻是她並不知道嶽淩風夜夜以酒買醉,病已經比她想象中來得提前和嚴重得多了。
哎,還是等雙兒和赫廣揚成完親了,她再把琛兒委托給雙兒照顧吧,來回去趟雪山時日應該不短,她暗暗想道。
暴風雨又開始肆慮起來了,有雨水飄進來,尚青回過神來,卻見到琛兒正趴在窗前朝著一個地方瞧著,眼睛一動也不動,這些日子來琛兒老喜歡這樣趴在窗前看著窗外,哎,尚青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琛兒,都下大雨了,還不快進來,等下把頭淋濕了會生病的。”說完就走過去把琛兒抱下來隨手欲關窗戶,卻見琛兒眼睛紅紅的,心內一驚,忙問道:“琛兒,你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