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陽山深處大峽脈中,一座潔淨整齊的房子,坐北朝南,屋前屋後栽滿了各種名貴的中草藥,這裏地理位置得天獨厚,白天日照充足,晚上清風徐徐,冬暖夏涼,環境宜人。
一片茂盛的繁花綠樹中,一個小男孩正在樹上掏著鳥窩,他生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圓臉蛋,高鼻梁,纖纖發絲下,黑亮的雙眸透著智慧和機警,粉嫩的鼻子伴著甜甜的氣息,最調皮的是他兩片薄薄的嘴,仿佛帶著果味,在耀眼的陽光下,他笑的是這麼得無所畏懼。他的眉毛時而緊緊地皺起,眉宇間形成一個問號;時而愉快地舒展,像個感歎號。
“琛兒,琛兒,你在哪裏?”一個長相甜美,俏麗的女子走了出來叫道。
“姨母,我在這兒呢!”稚嫩的童聲帶著俏皮的咯咯笑聲,一道小小的身影從樹上跳了下來,穩穩地在樹下站定,莫看他年紀雖小,周身卻顯得尊貴無比,小小年紀,氣宇軒昂,飽滿的額頭在豔陽下閃著智慧的光,舉手投足間透著大氣,幹練和果斷。
“哎呀,你這個小兔崽子,又爬到樹上去了,看我不告訴你娘親聽。”雙兒虎著麵孔故意說道。
小男孩一聽,忙撲到她懷裏撒嬌道:“姨母最疼琛兒了,不要告訴我娘親了,是姨母教我輕功的,我這是在練習呢。”他聰慧的眼光裏閃著絲狡黠,“你看,這鳥蛋是給娘親和你補身子的呢!”
雙兒看著他手裏熱乎乎的鳥蛋,眼眸閃過一絲暗然,哎,城裏戒嚴,已有好幾日沒有下山采購食物了,原來的食物都用得差不多了,赫廣揚定期會給她們送來一批最好的食物,可是這幾日官府似乎盯梢上了他,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好在陽山夠大,雙兒便經常去打獵,掏些鳥蛋回來改善夥食。
“走吧。”雙兒摸了摸他的頭輕聲說道,牽著他的小手朝屋裏走去。
屋子裏收拾得井井有條,簡潔幹淨,一個豐腴美麗的女子正在書桌前整理著文稿,凝脂般的雪膚之下,隱隱透出一層健康的胭脂色,容貌褪去了少女的青澀,雍容秀麗,如同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透露著一股書卷的清香,詔示著她絕不是一般的山野女子。
“娘親,娘親。”琛兒飛快地跑了過來,粘在她懷裏。
“琛兒。”尚青一把抱過他,親了親他的臉,臉上閃著幸福慈愛的光來,看了看他俊美的小臉,不由輕皺起了眉道:“琛兒,你幹啥去了?怎麼臉上這麼髒?”
“娘親,我在外麵練功呢,姨母教給我的輕功。”琛兒一邊老實的回答一邊拿個眼睛朝著雙兒擠眉弄眼的。
雙兒看得直想發笑,姐姐對琛兒的要求確實過於苛嚴了,於是便笑了笑,點了點頭道:“琛兒很勤奮習武功呢,姐姐放心吧。”
“哎,”尚青聞言歎了口氣道:“仁者是靠思想學識,德才兼備,博大心胸來統治天下,而非靠武力蠻橫地征服天下,琛兒要好好記住,以後多用心做好功課,做一個德才兼備的人。”
琛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尚青崇高文明治國,一向對武力較為排斥,因此她曾經七出陽山,去燕京求得天下飽學之士王學德親自來教授琛兒的功課,反之對於武功頗為不在意,隻是由雙兒教教防身就行了。
夜晚來臨時,琛兒在尚青懷裏睡著了,尚青把他抱在了床上,蓋好被子,走了出來。
赫廣揚趁著夜色來到了屋裏,帶了不多的食物過來。
三人圍著案桌坐在一起。
“青兒,這幾日外麵到處都在傳說,說是天照國皇帝病重得很厲害,似是得了什麼怪病。”赫廣揚望了尚青一眼說道。
尚青的心微微顫動了下,他病重了嗎?還是他以前的毒素並未徹底清除的原因呢?隻是很快她就平靜了,隻是淡然地說了個“哦”,便無話了。
“現在城裏戒嚴,到處都是官兵,聽人說皇上正在明察暗訪太子的下落,現在似乎有人盯梢上我了,所以近段時間我也不能多來,為免避人耳目,食物也不能多帶了。”赫廣揚沉思著說道。
“姐姐,琛兒都五歲了,你真的打算就這樣帶著琛兒生活在這陽山中嗎?”雙兒不解地問道,“姐姐,我覺得皇上對你倒是真心的,你這又是何苦呢?”
尚青的眼神流露出一抹痛色來,她緩緩地說道:“雙兒,一個男人當他知道他的女人和孩子被人追殺,差點致死,而他卻毫無作為,如若他沒有這個能力倒也罷了,可他擁有滔天的權勢卻不去懲治他們,這隻能說明這個男人至少無法保護我和孩子,至少不值得我留在他身邊,或者說他不配做個稱職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