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尚青故意拿過銅板,說道:“雖說是玩,可先說好了,是要比輸蠃的,誰輸了要掏銀子的。”
煜兒一聽,忙眨著眼道:“姐姐,我沒有銀子,怎麼辦?要不你先借點給我,待下我蠃了,再還給你,可好?”
尚青一聽,差點要笑暈了,她還正想借此壓榨他的銀子呢,她身上可隻有一文錢呢,便道:“這個不行,還沒開始就借銀子給你,不吉利。”
煜兒眼珠一轉,忙溜下床跑出去了,一會兒從趙娘那兒拿了一錠五十兩的雪花銀子屁顛顛地過來了,尚青一見眼睛一亮,雙兒也從錢袋裏掏出很多碎銀來。
原來這種遊戲在宮中甚是流行,內庭宮女內侍,每至閑時,各於禁中結伴三人至五人,擲金錢為戲,用以消遣孤獨寂寞來
,尚青近日在宮中閑得無聊時,早就看宮女內侍們玩過,撐握了一定的技巧。不大會兒,她們便玩得熱火朝天起來,隻消幾個回合,尚青便蠃了不少銀兩,煜兒年紀又小,力道撐握不穩,輸了不少,一時不服氣,每次輪到他時,便在一旁喊叫著示威,雙兒漸漸地也摸索出了些門道,慢慢也能蠃了,煜兒自然輸得很慘,偶爾尚青也故意輸幾盤給煜兒,避免他情緒激動。
卻說嶽淩風回朝處理完朝政,正好今日有個小國進貢了一個葫蘆型似的樂器來,麵上有幾根弦,一撥還發出悠揚動聽的聲樂來,也不知這樂器能彈些什麼曲子,一時覺得新奇好玩,便拿著樂器早早從禦書房回到了廂房。
“青兒,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玩的。”嶽淩風邊說邊高興地走進廂房來。
卻見廂房裏靜寂無聲,隻有幾盞宮紗燈發出搖搖的光來,一時不覺愣怔了,綠卓和綠荷忙迎了過來,跪下請安問好。嶽淩風怔了半響才想起來尚青還留在侯府,這二日都不會回宮,一時隻覺心中空空的,悵然若失,綠卓和眾宮女伺侯他冼簌後,躺在床上,懷裏空空如也,想起自己這幾月來日日摟著她睡覺,早已形成了習慣,如今在床上左右翻覆著卻無法入眠,心中卻想著她離開了他會不會也睡不著呢?又擔心她也似自己這般,漫漫長夜,清冷無比,起床踱了幾圈,走去廂房對守在門外的張公公道:“備馬車。”
張公公忙去吩咐內侍備了一輛皇家馬車來,嶽淩風挑簾走上去,道了聲:“去留燕侯府。”
馬車在夜色中朝著侯府而去了。
進得侯府,敲開了門,那守門人打開門拿起油燈一照,不由嚇得抖了起來,雙膝一下就跪了下來,渾身哆嗦著。嶽淩風也不管他,徑直進了門,叫了個丫頭帶路直朝尚青住的屋子而來,遠遠地聽見嘻笑聲,喊叫聲,隻聽煜兒那稚嫩的童聲大叫道“蠃,蠃”,一時不由好奇起來,他們在玩什麼?這麼晚了還沒歇息嗎?悄悄進了屋子,示意在旁的宮女不要出聲。惦起腳尖輕輕朝她們走去,隻見諾大的床上擺著一張榻,榻上麵圍著三個腦袋,正在全神貫注地看著什麼,一會兒便傳出歡呼聲“我又蠃了。”隻聽尚青開心地笑道,“這些銀子歸我了。”說完伸出手就去拿煜兒麵前的銀子。
嶽淩風不由滿臉黑線,他擔心她睡不著,卻沒想到她卻毫無感覺,竟還在這兒賭起錢來了,這不是變著法兒跟自己抗爭嗎?以為有了錢就不用回宮嗎?哪有這等好事,哼,等著瞧!當下不動聲色地站在她旁邊看了一會兒,這種遊戲,在宮中他也略微聽說過,隻看了一會兒,便知道了門路。
當下嘻嘻一笑道:“我也要參與,我也想玩。”尚青他們正玩得起勁,誰也沒想到是嶽淩風過來了,尚青隻覺得聲音耳熟,便笑道:“好呀,輸了不準耍賴。”
“當然,君無戲言,我還會賴這點錢麼?”嶽淩風笑道。
他們三個聽得這麼一說,這才回過神來,忙都抬起頭朝他看去,一時,眼睛全都瞪圓了,臉上隻是露出無比驚訝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