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青連日來隻是鑽研醫書,因對後宮不熟,宮中禮儀更是不懂,便很少去禦花園走動。
剛開始幾日,嶽淩風對尚青的生活中各種瑣事,悉心關照,不論事無巨細必都親自過問,有時或是宮女內侍們照顧不到,都必將遭到嶽淩風的嚴加苛責,漸漸地隨著嶽淩風的另眼相待以及各種恩寵,勤政殿的內侍宮女都越加小心謹慎,不敢有絲毫大意,尚青在勤政殿的地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然還沒有正式封號,但宮人和內侍們都對她畢蒼畢敬,勤政殿的管事嬤嬤和張公公眼見皇上寵愛有加,也都對她溫和有禮,宮中宮女內侍竟相過來巴結,以服伺尚青為榮,尚青看在眼裏,心中卻說不清是喜是憂。
這一日尚青想起嶽淩風的病雖然沒有再發,但他印堂和心窩上青色的印跡始終沒有徹底消除,很顯然還需要藥物來慢慢化解,如是便開了劑藥方,想去給他煎劑
藥,待會讓他用完午膳後服用,一時想起如今可是皇宮,不比在民間,隨時可以自己煎熬,便問小梅道:“小梅,這禦廚房在哪裏?我要去給皇上煎熬幾劑藥來。”
小梅一聽忙笑道:“小姐,這煎藥的事就交給奴婢去吧!”尚青微微一笑道:“這幾劑藥程序較為複雜,還是我親自去的好。”說完又叫過綠卓給她帶路朝禦膳房走去。
從後門走廊走去,一路上繁花似錦,美不勝收,不覺心胸舒暢,慢慢觀賞起來,快要走出禦花園時,尚青看到前麵很多內侍畢恭畢敬地站著,不覺奇怪,便朝那邊望去,隻見嶽淩風正陪著程將軍,旁邊還有一個嬌柔美麗,儀態萬千的女子正說說笑笑地走從禦花園走出來,朝皇宮另一邊出口走去,程將軍滿臉開顏,不時點頭附和,頻頻開懷大笑不已,嶽淩風滿麵笑容,不時嗬嗬笑著,而那個嬌美的女子應是賢妃娘娘程玉嬌了,她跟在嶽淩風身邊,不時含羞帶嬌地望著他,那眼神竟是無限風情,一雙美目含情脈脈的,似一汪清泉般攝人心魄。
尚青隻在一瞬間感覺到抬不起腳步,這是多好的一家人啊!忽然感覺自己的存在是多麼的可恥,似乎做了個正正當當的第三者,擾亂了他們的生活,闖進了不該屬於她的地盤,那一刻,她心裏不隻是苦澀,更多的卻是慚愧和惆悵來,這麼多天了,她似乎忘了一個人,一個對自己生活影響最重要的人程玉嬌來,這個女人將和自己共處一夫,或許直到生命的終結。而她在不知不覺中踏進了這個本不該屬於自己的圈子來,不是應該找個心愛的男人相親相愛,白首偕老嗎?一生一世一雙人啊,這是她從小就認為理所當然的事,如今卻糊裏湖塗地做了那個萬花叢中一點綠來,這算怎麼回事?突然想起了皓天哥的話來,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來,跟在她們後麵不知是怎樣走到了禦膳房的。
“李公公,我家主子要過來給皇上煎藥。”綠卓對著禦膳房一個正在指手劃腳,不時嗬斥禦廚的胖胖的內侍說道。
那內侍正在大聲嚷嚷著,見到是綠卓,知道她是禦書房的人,便收斂了聲音,朝她們三人望來,精明的眼光停留在尚青身上,早就聽說過皇上帶了個民女回宮,很是得寵,估計便是此位主子了,隻是沒有位分,他也不必行禮,隻是用他那尖細的嗓音慢慢道:“皇上的藥必得要是禦醫開出來才能拿到禦膳房來煎熬,且必要遞呈禦醫的方子,蓋上太醫院的印璽,還要賢妃娘娘親自過來監督才敢煎熬,你如今要替皇上煎藥,咱家可是不敢,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事, 這可是賢妃娘娘一再吩咐,三令五申的。”
“李公公,如今我家主子是替皇上煎藥,你若不給煎,到時皇上怪罪下來,你可擔當得了。”小梅一改平日的柔弱模樣,大義凜然道。
這李公公聽得如此說滿臉難色,卻是執意不肯鬆口。
尚青聽到這裏方明白過來,原來嶽淩風把整個後宮都交給了程玉嬌打理,現今後宮都是程玉嬌說了算,嶽淩風從不過問。隻是她居住的地方是勤政殿裏,不屬於後宮範疇,這些奴才自是不認識她,都是隻聽程玉嬌的,想想也無奈,而嶽淩風得有怪病之事皇宮之中並無其他人知道,想到這兒,知道多說也無益,沒必要在此浪費口舌。於是便淡淡一笑道:
“李公公,我初來乍到不懂得這些規矩,打擾了。“說完往外走去,綠卓和小梅也隻得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