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三人坐上了馬車朝平定而去。
“聽說當今皇上在平津相國寺齋戒為老百姓祈福呢”雙兒輕快地說道。尚青聽得雙兒說起當今皇帝來,隱隱生出一絲不快來,她想起程玉笙,不由對嶽淩風生出一絲不滿,看來他穩坐江山,美人在懷後,對老百姓的生死也不管不顧了,還縱容自己愛妃的親戚為非做歹起來。
眼裏卻見一路上青山疊翠,碧柳如煙,有牧童在野外放牛,農夫在山坡高歌,到處青苗遍地,煥然一新,想到瘟疫很快就能平息了,心情也好起來了。
“揚兄,那王家小姐的病可是你治好的?”她笑著朝赫廣揚問道。
赫廣揚聞言一怔,臉色一紅。良久後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那小姐並沒病,隻是身中一種奇毒,好在我學了毒術,碰巧又被我遇見,因此才救得了她。”
“你可知是誰下的毒?”尚青眼中升起了一汪寒意。
赫廣揚的眼神一時深遂起來,他望著車外道:“本不想讓你知道此事,但事到如今也不再瞞你了。這王員外老爺就得一女,生得很是標致,一日出門被這程玉笙撞見了,自此後對她念念不忘,總是威逼利誘王員外要納她為妾,這王員外如何舍得?隻是不從,不久便得了這種病。”
“這裏麵可有什麼古怪?程玉笙還會使毒嗎?”雙兒不解地問道。
“哎!”赫廣揚歎了口氣道:“這程玉笙此人生性風流放蕩,隻因知自己將被過繼給程將軍,剛開始時因懼怕程將軍有所收斂,漸次程將軍長年征戰在外,其生父軟弱,無人能束縛他,這幾年曰漸猖狂,強搶民女為妾,姿意妄為,太肆揮霍錢財,家中資產已不夠他用了。一日他在外閑逛時卻見到一個美人兒打扮妖嬈地站在自家門前含情脈脈,滿臉春色地望著他,不由三魂丟了七魄,自此便勾搭上了這九花女,此女淫蕩無比,自小被異人授與了些奇術,又愛他風流多金,二人同居幾月餘,這九花女夫家竟無故病死了,九花女更是大膽起來,且明正言順地住到了他家中,這九花女住進去不到幾個月,他家中妾室便病死了幾個。程玉笙母親看不得九花女的狐媚,更嫌她不吉利,便把她趕出了家門。程玉笙哪會舍得她,不由煩惱不已,身旁有一混混給程玉笙想出一主意,對外到處宣揚九花女是九聖娘娘轉世,既可騙取老百姓錢財,又能坐擁美人在懷,程玉笙大為高興。那九花女更是高興,她早就耐不得寂寞了,更是膩煩了程王笙,便正好趁此機會打著九聖娘娘名號去勾搭別的男人了。”
“如此可惡,那官府不查辦嗎?”雙兒憤怒地說道。
“此事牽涉到程將軍,地方官府不敢抓人,早有奏折遞交到朝廷,也無下落,於是更加無人敢管了。地方百姓見告官無望也不再告了。”赫廣揚道:“既如此你們暫且也不要管了,我已收集了他和九花女不少罪證,現在還沒找到王小姐的病和他家那幾個妾室的死是和他們相關的罪證,這些還不夠引起足夠的轟動,如今隻能等他們罪惡濤天之時再告禦狀,借民憤以震動朝廷了,且再等等,不能意氣用事,惹上麻煩。”
尚青的臉色越加陰沉,這段日子她為了躲避程玉笙,日日戴著麵紗給平定百姓瞧病,帶領大家抵抗瘟疫,如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而且這九花女為害百姓,拖延時日,於百姓諸多不利。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想至此,她對赫廣揚道:“揚兄,自今日起我們一起收集罪證,暗中查探,爭取早日把他送官查辦。”雙兒也點頭附和,赫廣揚隻道了聲:“一切聽他的。”亦不再反對了。
說話間馬車已行到了平定,尚青他們進了醫館,問詢了胡中醫這幾日情況,便上得樓來。忽聽到樓下有人問道:“請問明日女神醫會來瞧病嗎?”尚青聽得聲音很是耳熟,不由隔著樓梯縫隙朝一樓瞧去,隻見一個白淨靈秀俊俏的後生正站在櫃台向那抓藥的丫頭詢問道。尚青一時呆住了,心中突突地跳了起來,手心竟滲出些微汗珠來,這不是張小兒郎嗎?他怎麼會在這兒?他來此做甚?張小兒郎一直跟著嶽淩風,難道他也在此?他不是在相國寺為百姓祈福嗎?尚青越想心越慌,慌亂中走進房中,思慮半晌,決定這幾日暫不出診了,明日由赫廣揚代她吧!如此想著,心中惴惴不安的,仿若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種不安的氣氛。
卻說嶽淩風在林記客棧已呆了五六日,並沒見到民間流傳的女神醫,心中隱隱生出一絲失落來,雖然他也知道有些牽強,卻還是免不了心下怏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