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漸漸地冷了,她都沒感覺。
“老爺。”門外丫頭的聲音傳來。尚青一驚,回過神來,慌忙冼完穿好衣服。
一會兒就有丫頭進來清理,尚青抬頭望去,卻見嶽淩風正悠然地站在門口。
尚青忙走過去,卻見嶽淩風正冷冷地望著她,她心中一陣驚慌,許是昨日白天對他說的話傷害了他吧,她記得她昨日說過,他們之間永遠不會有任何牽址?可現在,她又走進了他的家裏,尚青不由覺得很是難堪,她手足無措地站著,不知該如何開口說話。
她剛沐浴完,臉頰氳氤著一層淡淡的紅暈,如出水芙蓉,清麗脫俗,身形嬌弱,別有一番風流韻味。嶽淩風看著她,心中不由酸澀不已,她這所有的美麗都是為她的皓天哥綻放的吧?這個女人在自己麵前永遠都是這樣,冷然,淡漠。
他揮了揮手,有丫頭魚貫而入,很快擺了一桌子飯菜,尚青哪有胃口吃飯,她呆呆地看著嶽淩風。
“你陪我用餐都不願嗎?”嶽淩風皺著眉看著她,
尚青一驚,看眼下這情形哪能推辭得了?她隻得陪笑道:“當然,我很願意,謝謝你的款待。”
嶽淩風屏退了丫頭,房中隻剩尚青和他二人,銀盤似的月亮高掛夜空,尚青呆呆坐著,思想卻神遊九天去了,她想起一年多前,在陽山中,也是在月圓之夜,他和她二人在山上被黑衣人刺殺,那時嶽淩風雙眼失明,站在月色下滿臉的焦急與擔憂,她曾記得那時的她是多麼希望嶽淩風能擔憂自己安危的,可他說他隻是餓了,當她提出欲與他結拜為兄妹時,他卻冷冷地說她這等平民百姓之流豈能與他結拜?她當時內心的那絲失望與難過到如今都令她記憶猶新,今天又是何其相似啊!被人跟蹤後,再次麵臨的也是他肚子餓了。這一切仿佛發生在夢中,尚青心底湧起無限惆悵,她呆呆地望著飯菜,想起每年此時,父母親都要陪著自己去爬山,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而如今天人永隔……一時神情沮喪。
嶽淩風抬眼看著尚青,卻見她像個被遺棄的孩子那樣孤獨,茫然無助地坐在那裏,目光中全是迷惑和哀傷,不由心頭一緊,他伸出手去想撫平她眼底的那抹哀傷卻在半空中停住了,良久後收回手,道:“青兒,你陪我喝一杯如何?”
尚青從神遊中回過神來,豪無胃口的她,歉然一笑說:“嶽公子,在下不能飲酒,恕在下不能奉陪。”
嶽淩風不再說話,也不勉強,他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尚青碗中,說道:“夜寒更露重,吃點東西禦寒。”
“謝謝”,尚青夾了點菜放進口中,卻是心思深重,手拿著筷子毫無意識地在碗中攪著。
嶽淩風看著她的神情,心底全是苦澀,原來他們之間隻是他一廂情願而已,她跟自己在一起是如此的無精打彩,他一時興味索然,站了起來朝外麵走去,“把飯菜撤了,好好服侍這位小姐歇息。”尚青聽得他在門口冷聲吩咐道,然後大踏步走了。
聽得他遠去的腳步聲,尚青忽然感到心裏有股前所未有的失落感,是不是自己剛剛觸犯到他了,這次遇見他,他的態度明顯比以前要冷淡許多,是不是他終於意識到了她這種平民百姓是不配跟他交住的?尚青一時心煩意亂,她苦笑了下,待丫頭收拾好了,便上床歇息去了。
很小的時候她就經常做著一個夢,在夢裏她來到了一座千年古城,古城的城牆厚實蒼老,高高的城牆上麵蒼勁地寫著二個古字,她怎麼也看不懂,青石板鋪成的街道, 清一色的金瓦屋頂,鵝卵石堆砌的牆壁,古樸,別致,她在夢中流連失所,一陣馬啼聲響過,一個頭戴銅盔麵具的男子騎在馬上朝她跑來,他從她身邊掠過,伸手把她撈進他懷裏,策馬奔去,她頭暈目眩,每每此時便在夢中嚇得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