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活著的意義(1 / 2)

三四歲的孩童躺在院子裏大棗樹下的影子裏,不顧全身沾上的灰土,就靜靜的抬頭看著天。

棗樹的葉子小,偶爾擺動幾下枝頭,刺目的日頭順著縫隙照射進來,打在孩童髒兮兮的臉上,孩童被晃的眯起眼,並沒有動,還是靜靜的躺著。

就那樣許久好像睡著了。

這個夏天是燥熱的,除了知了不停的叫喚之外小村莊又是安靜的,正是晌午,村裏的人忙完地裏的活,大多會選擇把早上的飯放在鍋裏熱一熱,然後倒上水井裏的水,弄上白菜葉,蒿幾根園子裏的大蔥,湛上自家做的醬,簡單的吃一口,然後美美的睡上一會,解除這一上午的乏力。

薑恒便是趁父母睡著出來曬太陽的,也就是棗樹下的孩童。

薑恒,他這一世的名字,上一世他叫林超,在上一世他叫徐倜,在上上世好像姓李又好像姓王,他也記不清了。年齡是四歲,正確的應該是32歲,對,32歲,反正每一世都是32歲,至於這是第幾世,他在許久世之前就已經忘記了。

“小恒,快起來,地上有潮氣,待時間長了要長疹子了,長了疹子,小恒可就沒現在俊了。”咯吱一聲門響,走出一個三四十左右歲的婦人,快步走到還在看著天空發呆的孩童身邊,一把抱起來,輕輕拍打孩童身上的灰土,嘴裏嘟囔著“天天看,有啥好看的,等你過幾年上學,好好學習以後有了出息,當上科學家,坐著飛船上天看個夠,那可就給媽爭光了。”

孩童並不說話,收起目光任由婦人抱回屋。

“你說你這孩子,咋就不愛吱聲呢,看人家你大爺家的二胖,整天嗷嗷的,哎!”婦人看上去早就習慣孩童的沉默,自顧自的碎碎念叨。

說話麼?薑恒並沒覺得有什麼好說的,該說我當上過科學家?也飛上過天?薑恒搖頭,都是些沒意義的事,或許在他看來,這個世上,已經沒什麼會有意義的事情了,當死亡都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事,那麼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下午,日頭不在那麼毒,薑恒根著父母下了地,看上去他終究是個孩子,家裏沒人看管肯定是不放心他自己的,薑恒的父親看上去是個嚴肅的人,額頭上一條長長的抬頭紋看上去更是嚴厲,事實或許也是如此,他抱著薑恒在地上撲下一層塑料袋子,脫下衣服蓋上,把薑恒放在上麵搓了搓薑恒的腦袋說:“別亂跑昂,跑丟了可就讓壞人抓去賣了。”轉身就去地裏幹活了。

他除了喝點酒話多點外,平常也不是多話的人,而且薑恒根著下地這麼多次,確實很聽話的不會亂跑,甚至動都不會動,隻會趟下看著藍藍的天。

薑恒的母親偶爾也往天上瞅一瞅,嘟囔著:也不知道他看些啥,薑力忠,你說孩子是不是得了啥病,楞頭楞腦的,根個大閨女似的也不愛吱聲,咱們要不送醫院看看?

薑恒的父親薑力忠瞪了一眼婦人:“扯淡,孩子文靜的挺好,瞅瞅他大爺家的二胖,吵吵鬧鬧的,將來成不了什麼大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