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幾個神色有異的太監宮女狼狽的捧著一些破碎的瓷片從太後寢宮永寧宮小步趨出。
永寧宮的咆哮聲久久不散,搞得當晚值守宮人侍衛更是噤若寒蟬,是一點大氣也不敢出。
“果然是雲道韞這小賤人,我說我那兒子一向懦弱,今兒怎麼會吃豹子膽敢在廷議時當眾出我的醜,原來都是這個小賤人攛掇的”憤怒的胡妃兒又用力砸了一個杯子來宣泄她此時的憤怒。
旁邊向胡妃兒稟報皇帝元顯行蹤的王朝宗也很委屈,誰都知道他是太後手中的劍,太後說往哪刺,他就往哪衝。
今天可倒好,不僅無緣無故被戴可施擺了一道,差點性命不保,現在還要受這老妖婆的窩囊氣。
其實王朝宗作為一個男人,他當然也不想被別人在背地裏罵他小白臉,畢竟好說不好聽,可誰叫這個女人可以給他帶給她無限的權力呢。
胡妃兒當然也知道,自己剛剛失態了,連忙調整自己的情緒,看來一眼王朝宗,見他杵得像跟木頭,知道他心裏擔憂的是什麼。
她對王朝宗說:“不過是降了一級,你也不必介懷,有哀家在,你還怕將來你的官不夠大嗎。”
其實胡妃兒自己也知道,她與王朝宗那也是互取所需,但有限時候還是要籠絡一下的。
王朝宗這才吃了個定心丸,趕忙拍胡妃兒馬屁;“太後無需擔心,一個小丫頭片子和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哪裏是太後的對手,太後反手便可滅了他們.”
“恨隻恨霍成恩一黨屢屢不識抬舉,尤其是戴可施此賊巧言令色,竟敢今天如此忤逆太後,真是罪該萬死”王朝宗覺得直說元顯和元道韞兩個人還不夠,繼續添油加醋。
“話也不能夠這麼說,今天皇上之舉卻是讓哀家大吃一驚,能把那個原來對我唯命是從,俯首帖耳的小皇帝鍛造得如此鋒芒咋現,哀家到也真是小看了元道韞這個小妮子。”
“至於霍成恩、戴可施這些人暫時翻不出什麼花來,隻要洛陽禁軍還在哀家手中,收拾他們不過是早晚的事”胡妃兒對此倒是自信滿滿。
“你即刻派人日夜監視皇上的行蹤和長公主府的動靜,也要派人混入長公主府,哀家倒想知道這個小妮子都對皇上說了什麼”胡妃兒不愧手腕獨到,立刻就開始布置眼線了。
既然主子有旨意,王朝宗自然照此辦理,正要離開永寧宮,卻被胡妃兒教住。
“回來,夜那麼深了,到哪兒去,那些事交給底下人辦就行了”胡妃兒的眼神瞬間從殺伐果斷變成婉轉流瑩,就如同一個棄婦一般。
王朝宗知道自己履行麵首的義務的時刻到來了,沒辦法,隻能上了。
永寧宮又是傳出一陣陣淫穢的之聲。
洛陽街上夜市的繁華熱鬧,一點也不輸於白天,無論是坊市裏的酒肆、歌坊,還是街頭路邊的小吃、雜耍,往來之人絡繹不絕,喝彩連天。
不過此時長公主府書房內確是另一翻景象,相比於府外的歡聲笑語,元道韞心中卻又一絲隱隱的不安。
皇帝元顯似乎也看出了阿姐元道韞有點不對勁,不免出聲詢問:“阿姐,怎麼了。”
“皇上今天確實是有些衝動了,我原先是想讓皇上再韜光養晦一段時間,在朝中培植出自己的親信,這樣一來可以為你日後親政推波助瀾,二來也不至於你親政後無人可用。”
“可今天皇上當著這麼多朝臣的麵讓太後當中難堪,以太後睚眥必報的心態一定會皇上有所動作,這對我們以後的行動極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