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最後長出一口氣,斬釘截鐵的說道:“不過好像以前就聽說過那個什麼門派的,據說掌門也是咱們吳國的人,吳國早該收複皇朝,咱們吳國可比這鳥不拉屎的爛皇朝強多了……”
老李說著,麵露得意之色,因為他的兒子正在皇宮當差,所有的消息都是第一線消息,他自然覺得很自豪,而皇宮戒備森嚴,戒律完善,在皇宮當差容不得下手犯一絲的錯誤,若不然,輕則便是杖責,重的就要滿門抄斬,簡直就是在刀劍上過日子,老李自然看不過去。
他兒子五年前因為不小心打碎了一盞玉瓷湯碗,差點滿門抄斬,他此刻想起來,依舊心有餘悸,將皇帝老兒,痛罵了幾百遍。
纖塵雙手一抖,輕微的驚駭讓他人毫無覺察,心頭卻如同用上了一團岩漿,岩漿中還攙雜著幾根細微的銀針,不停的在心髒上刺著,扭著,她沉吟了少頃,長長吸了一口氣:“李大伯還真是深謀遠慮,和平不好嗎?”
“看姑娘應該出生富家,見識甚廣,國和家其實都一樣的,進宮當差不過是養家糊口,但是生活在刀劍上的日子,你說老夫不整日擔心嗎?這還叫和平嗎?如今老夫年紀一大把,就靠著兒子養活,偶爾出海打漁也是瞞著兒子的,這又是和平嗎?家不平,如何平國?”
老李長長出了一口氣,此話一出,纖塵對這個老人家刮目相看,他幹瘦的麵容深深的皺紋,此刻看來,那些都不是皺紋,而是生活的閱曆,是成長的蹤跡,是一條條經驗彙聚的溝壑。
纖塵猛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很自私,或許,真如李大伯所說,家不平和國不平都有著息息相關的聯係,這麼一想,她仿若又感受到了站在海邊的感覺,人,是多磨微不足道,一個怪異的假設沉澱在纖塵的腦海。
倘若用人的屍體將這大海填滿,多少俱屍體才夠?亦或者是,是一個無法想像的未知數。
可是,國不平,家又怎能安息?如今已經家不平了,國也不平了,木然有些迷茫,長出一口氣:“李大伯,這裏可有隱匿之處?”
“閨女,你這是……”李大伯本想問什麼,卻又生生止住了,抬眸淺笑道:“這房子後麵有條小徑,一直通往芳華城,芳華城外,有一處山穀,聽說風景秀麗,地勢險峻,所以一般都無人前往,。”
纖塵麵容一驚,仿若一個剛睡醒的孩子,她怎麼沒想到這地方離芳華穀很近呢?芳華穀,芳華穀,當年她就是過了這七屆河,進了芳華城,落了芳華穀,與那芳香四溢的芳華穀底的梨花相遇了。
仿若是一個本就存在在命裏的約定,她幾乎此刻還能看到那抹潔白勝雪的背影,衣衫被暖風吹起,脊背挺直,靜靜的梨花瓣飄灑,一股淡雅的梨花香味撲鼻而來,悄然的形成了一副畫卷。
她要尋一處隱匿之處,將梨花劍法練習透徹,這樣才不會讓非雲擔心,她總感覺自己惹出的禍端的太大,若是再沒有自保的能力,她隻能將非雲拖垮,那顆堅毅的心再度用鋼鐵鑄造,眸子中閃過一絲鋼鐵的銀光,堅毅的仿若一塊砸不碎的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