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令牌,從傲雪指尖彈出,咻的一聲,便飛向了疾風的手中,疾風拱手後退,一轉身,便不見了蹤跡。
隨後,傲雪隻身前往後殿,走進內房,卻不見纖塵的蹤跡,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向著後山崖頂走去,踏上最後一節階梯,便看到了纖塵的身影。
那背影如同黃雀在枝頭跳躍,身影消瘦,卻不失剛勁的堅強,幾片枯葉隨風舞動,她手裏的寶劍,如同淒豔絕美的銀光,在身前來回閃動。
倏然,傲雪輕柔的掌聲驚動了那枝頭跳躍的黃雀,猛然收起手中的利劍,回身一看,嘴角露出一抹由衷的微笑:“娘,梨花劍,我練的怎麼樣?”
纖塵輕聲問道。
“嗯,比我當年強。”傲雪滿足的看著女兒,她體內充斥的內力確實極為蹊蹺,可是,這對於纖塵來說,無非成就了纖塵的武功底子,多少人曆經磨難都無法將內力提升到這種境界。
內力,是所有武學的根基,即便是招式過人,若是沒有雄厚的內力,任誰都無法達到最高境界,這便是底蘊。
“女兒,娘有話問你……”
傲雪猛然想到了什麼,緩緩說道:“那梨花贊是不是丟在了王府?”
纖塵每每觸及到有關王府和霍少凡的直言碎語,她總是忍不住渾身一顫,可是,那種恨便在下一秒從她堅毅的麵頰上消失的無影無蹤,仿若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留下的隻是平淡的麵容,和一抹看上去極為蒼白的笑意。
她緩緩點頭。
“嗯,你繼續練劍吧,梨花劍的根基是在於快,而快,就要考驗你輕工的境界了,梨花帶雨一般的劍術,若是理解不了,可以想象一下,若是施展的好了,那便是無懈可擊的劍法,招式輕盈,殺人與無聲無形。”
傲雪語言清淡,仿若講述著一件極為平常的瑣事,卻將梨花劍法的精髓說的恰到好處,說的惟妙惟肖,讓人一聽便能明白那劍法的境界。
“我知道了娘。”
纖塵說完,便目送著娘親款步走上了下山的階梯。
纖塵漠然回味著娘的點撥,梨花帶雨,那是一副多麼美麗的畫卷,她眼前似乎想到了那個初遇非雲的芳華穀,那裏開著大片大片的梨花,偶有幾片奢華的梨花瓣如同雪一般,飄落在小溪裏,被那湍流的溪水,卷著潔白的身子,飄向遠處。
而那抹如同水墨畫一般的白衣男子,傲立梨花雨下,他絕美的容顏,一張金絲麵甲,也遮不住他的風華,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讓人想起了那點點潔白的梨花瓣。
“梨花開的時候不是最美麗的時候,梨花美在梨花落。”
聲音如同穀底清泉,隨風飄動,回繞在纖塵的耳畔,久久不散,梨花美在梨花落,那本是極為淒美的景象,卻經過娘的感悟,自創了這四式梨花劍法,可見,她老人家也經受了多麼大的變故。
本是有情,化作無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纖塵想著,長出一口氣,突然她很想知道娘曾經經曆了什麼。
猛然纖纖玉腕握劍旋轉,幾絲枯葉悄然落在劍鋒之上,在一旋轉,枯葉隨著劍鋒帶起的清風,開始舞動,卻始終都未能逃離纖塵手中的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