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呢?有沒有梨花的油紙傘呢?”
纖塵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初入芳華城的那一刻,那張油紙傘上的畫,簡直堪稱一絕,讓她至今都無法忘卻那束簇擁著的梨花,而又抖落一般的境界。
“你說的是這些油紙傘上的畫嗎?”
諸葛非雲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似帶妖嬈和華麗,雙目如勾,深深的看了一眼纖塵,引著她入了內閣。
前腳剛一踏入內閣,纖塵的眸光就開始慌亂的看著牆壁上掛著的一幅幅畫卷,目光也隨之變得貪婪,狠狠的看著每一章畫卷。
這些畫卷雖然並未標版,隻是簡單的畫卷,留作製作油紙傘上那些畫的底板,卻讓纖塵怦然心動,性格各異的梨花仿若活了一般,有含苞待放的梨花,也有雨中飄落的梨花。
也有陽光中陡然爭豔的梨花,也有絲絲晨霧中,朦朧的梨花,若近若離,如夢如幻,仿若真的讓世間最為美麗的梨花永遠不會凋零,永遠在紙張上開的爭豔。
纖塵好不容易嘴角掛著欣喜和讚賞的微笑有了動靜,癡傻的模樣讓她變得越發對這個諸葛非雲迷惑不解,他似乎很了解梨花,將梨花畫的十分通透,即便是不喜梨花之人,觸及到他的畫,心裏都會萌生愛戀。
他能畫出梨花的靈魂,一個充滿神秘的男子,究竟有多少經曆是遺留在平靜的梨花瓣中的?這一幅幅梨花圖,不難看出他的孤寂和冷傲。
“非雲,你怎麼對梨花那般細致的觀察入微?”
纖塵忍不住輕聲問道。
“你也一樣。”
諸葛非雲聲音平靜,語調平緩,若是眼前這女子對梨花毫無深情的話,即便是自己畫的再深入骨髓,她也未必看得出。
纖塵頷首一笑,總感覺他說話,基本都是這副模樣,這算回答嗎?
“那,可否為纖塵親描一把折扇呢?”
纖塵依然貪婪的看著滿房間的畫卷,那種唯美和靜匿之感,若非懂畫之人,很難一眼看穿那畫卷的深入骨髓,幾乎讓她心底悸動和振奮。
“當然……”諸葛非雲,好不吝嗇的從袖管內拿出自己那把帶著小小機關的折扇,這折扇上毫無任何染墨的字跡,這也是諸葛非雲喜好之一。
或許他人喜好題字,或者是以風景章印置於其上,儀表主人的地位和品味,諸葛非雲取恰恰相反,這折扇,其實隻是一件代替手刃的小小兵器罷了。
纖塵俯身看著諸葛非雲將折扇打開,拿起筆墨紙硯便龍飛鳳舞起來,簡單的一抹研墨,卻被其勾勒出讓人大吃一驚耳目一新的梨花枝條。
“加個小鳥在上麵,嗬嗬,這樣看上去就不會顯得那般寂寥。”
纖塵幾乎忘卻所有,忘卻了身份忘卻了天地,一切心思隨著諸葛非雲的筆鋒或跌宕,或平靜,或融洽。
“好……”
諸葛非雲遲疑了少頃,看了看笑的燦爛的纖塵,那抹微笑像極了一個十幾歲的俏皮姑娘,幾乎有點讓他砰然心動之感,一時間居然有些疼惜,特別是想起他身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