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著好日子不過,跑出來受苦。”慢慢地,相思笑容黯淡了,“也許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就能明白吧。”

白夜看著相思,他很想將相思擁入懷中好好安撫,但他知道他不能那樣做,也沒有權利那樣做。從頭到尾,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相思獨自承受痛苦。

相思突然從悲痛中醒悟,她猛地抬頭看著白夜,白夜的視線躲閃不及被相思撞個正著,“你也覺得我很可悲嗎?”

白夜想反駁,卻不知如何開口,他從來都不覺得相思可悲,他隻是有些時候無法理解相思為何執意往死路上走,明明可以有另一種解決方式的。

“你放心,既然我已經決定抽身,那麼我是不會食言。白夜,隻要你幫我做完全部的事,最後我會讓你回到你應該去的地方。”相思看著白夜承諾道。

她很少給人這樣的承諾,也很少如此堅定地給人承諾,她本不想跟歸仲珩計較太多,是歸仲珩逼著她做出這個決定的。既然對方無情,那就不要怪她無義。

她不在乎這天下最終入誰手,她隻會讓過去欠她的人將所有還回來。

想著,相思輕撫著腹部,她留住這個孩子,不是因為這是她跟閻墨贇的孩子,而是她不想離去後過得太寂寞,她想為自己留點什麼。

白夜要開口時,屋外傳來閻墨贇和危天臨說話的聲音,相思給了白夜一個眼神,白夜立即從窗戶飛出,窗戶關上瞬間,相思躺回床上,閉眼假寐。

閻墨贇端著藥推門而入,他來到床邊看到相思還在睡,他輕喚道:“夫人,藥煎好了。”

閻墨贇連喚幾聲,相思都不為所動,他也沒再繼續,而是將藥放桌上離開。

閻墨贇剛踏出客房,隻見一人莽撞地往他這兒跑來,他將客房門關上,對那人訓斥道:“何人在過道喧嘩?”

那人看到閻墨贇立即跪下,“閻老爺,小的是張大人派來的。”

閻墨贇輕點著頭,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張大人要小的過來告訴閻老爺,李師爺死了。”跪在地上的人回道。

閻墨贇聞言眉頭微微皺起,“這是怎麼回事?”

“申時一刻,張大人像往常一樣到江州府衙同李師爺商議堤壩一事,結果在府衙未見到李師爺,他便派人去李師爺府上找人,結果發現李師爺死在書房,據說李師爺死樣子跟黃知府是一模一樣。”

說著,那人麵色一變,身體不禁顫抖,“閻老爺,您說這不會又是惡鬼索命吧?”

閻墨贇瞥了地上的人一眼,“這世上有沒有鬼另說,但你說的這事不過是猜測,是謠言。”

“可是官府內部連出幾條人命,老百姓都在說是官府的人作惡多端,龍王顯靈嚴懲貪官。”那人說得有板有眼,煞有其事。

閻墨贇沒有潑冷水,“你回去告訴張大人,李師爺的事,閻某已知曉,讓他不用擔心。”

“是閻老爺,小的這就回去稟報。”

那人麻利地離開後,閻墨贇站在原地思考良久,他剛又讓危天臨出去查歸仲珩的行蹤,如果他沒猜錯,李飛之死與歸仲珩脫不了幹係,但黃知府就不一定了,而黃知府的夫人一定不是歸仲珩下的手。

閻墨贇獨自離開客棧,準備去李飛的宅子一探究竟,結果他剛走出客棧迎麵碰上一裝扮妖冶的女子,他有意避讓,對方卻直直往他懷裏撞。

“你這人怎麼不長眼?”那女子故意撞了閻墨贇,卻反過來誣陷閻墨贇撞她。

閻墨贇剛想開腔反駁時,那女子抬頭直勾勾地看著閻墨贇,閻墨贇眼神微變,“姑娘安好?”

她看著閻墨贇的眼神赤裸裸,幾乎要將閻墨贇吞入腹中,慢慢地,一抹笑在妖豔的紅唇邊蕩開,“奴家若受了傷,公子願不願意陪奴家去看大夫?”

閻墨贇冷著臉看著麵前的女人,“姑娘若無事,在下還有其他事,便不奉陪了。”

說著,閻墨贇越過她就要走,她自然不會讓閻墨贇離開,在跟閻墨贇錯身瞬間,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在閻墨贇背後控訴道:“大家快給奴家評評理,這位公子撞傷了奴家,就把奴家丟這兒不理?公子良心何在?”

原本不明事理的路人聽到她的控訴,紛紛聚了過來,閻墨贇見狀轉身對坐在地上的女人,說道:“你想怎麼樣?”

她伸手抓住閻墨贇的手,笑盈盈地說道:“奴家不想怎麼樣,隻是奴家受了傷,想讓公子陪奴家去大夫。”

“好,我陪你去。”閻墨贇冷著臉,應道。

聞言,她眼中笑意加深,妖豔紅唇輕吐道:“多謝公子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