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馨媛殿回冷宮的路上,相思一直板著臉,何蓮一直擔心相思會氣壞身子,一直在相思身側以極其卑微且小聲的聲音安撫相思。
當遠離那似有若無的殺意,相思突然停下腳步,把何蓮嚇一跳,何蓮的手輕輕地放在胸口直勾勾地看著相思的側臉,何蓮見相思的麵色比之前更嚴肅,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娘娘,您怎麼了?”何蓮見相思不說話,她忍不住開腔問道。
良久,相思轉頭看著何蓮,何蓮臉上的紅印子雖已開始消退,但還能看到痕跡,相思看清何蓮眼中的畏懼,她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撫摸何蓮臉上燙傷的痕跡,“你都這副模樣了還幫人說話,你可知即便你幫她們說再多好話,她們也不可能對你好一分。”
何蓮聽到相思的話,她微微一愣,然後笑著對相思說:“奴婢不是在幫別人說話,別人傷奴婢不要緊,但不要傷到娘娘,奴婢最大的心願便是娘娘安好。”
何蓮的話讓相思覺得很是可笑,她從未有過舍己為人的想法,即便是前輩子選擇死亡,也不全是為了閻墨贇唾手可得的江山,還有她自身的利益,就算再活一世,她也不可能有這種想法。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奴婢可真是愚忠啊,也好,這樣的人不懂背叛,也不會背叛。
相思嘴角微微上揚,“很好,你這話讓我很開心。咱這就回去,品茗彈琴。”
“是,娘娘。”何蓮見相思喜笑顏開,她笑著應道。
當他們走過一個拐角,迎麵走來的是栢煙兒,相思覺得在這種地方偶遇栢煙兒很不尋常時,栢煙兒已經換上笑容迎上前來給相思行禮問安,“婕妤栢煙兒見過昭儀娘娘。”
相思淡淡地瞥了眼栢煙兒,栢煙兒的底細她已知七八分,她不想跟栢煙兒有過深的接觸,回應的語氣透著幾分疏遠,“平身。”
“謝昭儀娘娘。”
栢煙兒像沒看到相思拒人千裏的神色,她笑著對相思說:“想不打能在這兒遇到昭儀娘娘,真是煙兒的榮幸啊!”
“確實很意外。”相思冷冷地笑著。
“聽其他人說昭儀娘娘鮮少離開冷宮,不知道是宮中美景不吸引人,還是昭儀娘娘喜歡安靜?”栢煙兒看著相思,疑惑地問道。
相思看著栢煙兒,不說話。
栢煙兒迎上相思的視線,她困惑地撫摸自己的臉,問道:“昭儀娘娘,煙兒臉上還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相思輕搖著頭說:“沒有。不過我逛累了,準備回去休息。”
這時,栢煙兒才恍然大悟,她拍著腦袋自責道:“瞧我人無意間竟叨擾昭儀娘娘這麼久,真是罪該萬死。”
然後栢煙兒領著自己人退到一邊,恭敬地對相思說道:“昭儀娘娘請慢走。”
相思瞥了栢煙兒一眼,直徑地往前走,栢煙兒微微低下頭,當相思從她眼前,那雙嬌媚的眸中閃過一絲陰厲的寒光,相思走遠後栢煙兒才離開。
何蓮時不時地回頭看栢煙兒,當她瞥見栢煙兒眼中陰厲,她的心咯噔一跳,她以為她出現幻覺,不然那麼嬌美的人怎會露出那麼可怕的神情?
相思注意到何蓮神色不對,她關心地問道:“何蓮想什麼呢?”
何蓮聽到相思的聲音,她緩過神看著相思,下一刻她猛搖著頭說:“沒事。”
相思看了何蓮一眼,確定何蓮真的沒事,她才繼續往前走。
在相思和栢煙兒都沒注意的角落,一雙眸子緊隨著相思,當看到栢煙兒極其熱情地跟相思套幾乎,那眸中浮現一抹冷笑便消失了。
回到冷宮,相思見到了蕭春,蕭春立即過來跟相思問安,“奴才拜見昭儀娘娘。”
“免禮。”相思應道。
蕭春看到相思像看到救命稻草,前一刻他畢恭畢敬地問安,後一刻他直接跪在相思麵前,求相思道:“奴才懇請昭儀娘娘去勸勸皇上。”
相思看到蕭春這樣,她眉頭微皺地問道:“蕭總管,有話起來慢慢說。”
蕭春不為所動,他低垂著頭繼續求相思道:“昭儀娘娘,皇上在禦書房發了好大脾氣,奴才沒辦法才來求昭儀娘娘的。”
相思見蕭春說得情真意切,她都有些動容了,但除要斬賀蘭萱的事讓閻墨贇大發雷霆外,還能有什麼事讓閻墨贇發脾氣的?
蕭春見相思不回應,他繼續添柴火,勢必將相思引到禦書房,“昭儀娘娘大發慈悲救救奴才們吧?”
相思都快被蕭春逗樂了,如果她不答應去禦書房看一看閻墨贇,是不是很對不起蕭春這般賣力的演出?
當何蓮要幫蕭春說話,相思開腔了,“蕭總管,我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