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屍骨無存(1 / 2)

宴席散後,歸仲珩讓雷嚴將商隊的兄弟帶回去休息,他要去處理點事情,然後歸仲珩跟閻墨贇來到桃園深處的一僻靜庭院。

歸仲珩看著閻墨贇一絲不苟地泡製茶葉,看著那精致的器具,再看看無任何表情的閻墨贇,歸仲珩突覺煩躁,他忍不住用指尖敲擊桌麵,像在催促閻墨贇快些。

當一杯飄著淡淡香氣的茶水放在歸仲珩麵前,閻墨贇怡然一笑,“渭琅太子如此急躁,莫非舍不得讓那兩位美人守空閨?”

歸仲珩看著杯中香茶,他不為閻墨贇的譏諷所動,輕笑著說道:“琰帝親手泡的茶可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今日真是榮幸之至能喝到琰帝的茶。”

“渭琅太子喜歡就好。”閻墨贇眼中的笑意慢慢消失,直至歸仲珩將唇邊茶杯放下,“不知這兩日,渭琅太子同你的手下在越歌住得可還習慣?”

“多謝琰帝關心,兄弟們隻需一壺酒便可一醉方休,這兒的酒又特別對味兒,兄弟們還想著能多待幾日,再好好享受享受那香醇美酒呢。”歸仲珩斂起眸中戾氣,舉著空茶杯以示敬意。

“這樣便好。”閻墨贇點頭應道。

香茶一杯一杯下肚,每當閻墨贇問及三年之約,歸仲珩用各種說辭打斷閻墨贇的問話,鬆散的氣氛漸漸凝重起來。

閻墨贇冷著臉看著歸仲珩,用強勢且不容置疑的語氣,問道:“渭琅太子,可否記得三年前我同你的約定?”

歸仲珩聽後,臉色微變,卻沒應答。

閻墨贇冷哼一聲,道:“莫非要我來提醒,渭琅太子才會記起?”

歸仲珩眼角的餘光瞥見閻墨贇手中精致茶杯已出現裂痕,他低頭一笑,用輕鬆的口吻對閻墨贇說:“琰帝莫動怒,我並非有意跟你兜圈子,而是三年過去了,我也同琰帝一般,沒有她任何消息。”

閻墨贇眼睛微微眯起來,他看著歸仲珩唇邊的笑,問道:“這話什麼意思?”

歸仲珩輕笑著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回答說:“你說的三年約,我一直記著。隻是三年前被狼群叼走的屍骨,至今我也未尋到。”說著,歸仲珩抬頭對上閻墨贇那雙淩厲黑眸,“也許你不相信,但這是事實。不管是賀蘭萱的屍骨,還是你提到的狼群,我都未找到。”

閻墨贇青著臉,將手中茶杯捏碎,然後慢慢握緊,任由碎片刺傷他的手。

歸仲珩看著閻墨贇滴著血的右手,他神情很是複雜,想開懷嘲笑閻墨贇的悲慘,可一想到賀蘭萱他又忍不住悲傷,當鮮血滴到桌上,歸仲珩麵色凝重地說道:“屍骨無存,我也不曾想過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閻墨贇深呼吸著,他在慢慢調整自己的情緒,忍住不在歸仲珩麵前發火,危天臨說他放不下,他確實放不下,不然三年前就不會跟歸仲珩定這種不劃算的約定,歸仲珩幫他找賀蘭萱的屍骨,他會在歸仲珩登基前給歸仲珩提供幫助。

這次歸仲珩假扮商隊到越歌,一是試探閻墨贇,二是確定盟約是否還在。現在看到閻墨贇的反應,歸仲珩知道盟約崩盤是早晚的事,而他以前做過的那些事,以閻墨贇的聰明才智,也早晚會察覺。歸仲珩暗暗盤算著接下來該走哪一步。

“三年前,我就應該明白結果會是這樣。”悲痛過後,閻墨贇淡然瞄了眼歸仲珩,語氣一轉,“這三年勞煩渭琅太子了。”

三年約完成一半,接下來才是真正麻煩的事。

歸仲珩已經當了渭琅國太子五年,他再也等不下去了。可雖說渭琅國君身體一向不好,且在歸仲珩做了太子後也時不時地傳出渭琅國君不行的消息,但上天垂憐,至今渭琅國君依然安穩地坐在帝位上。閻墨贇非常清楚歸仲珩的野心,歸仲珩一直期盼著他的父親早日歸西,他便能早日坐上皇位。

與三年前郅寧國的皇位之爭不同,渭琅國內部情況更加複雜,且不說太子更迭的頻繁,單是皇子間的爭鬥就讓渭琅國吃不消。在歸仲珩當太子前,已有三名皇子死於太子之位,一個流亡在外。渭琅國內一直流傳歸仲珩之所以能當太子是托他弟弟的福。因為歸仲珩一開始就不是太子的最佳人選,渭琅國君最疼愛的兒子是流亡的那位,也就是歸仲珩的親弟弟。

直至今日,渭琅國那邊還偶爾傳來有歸仲珩親弟的下落,不過他們一直未找到那位皇子,也有說他早就死了,隻是渭琅國君一直不相信罷了。近年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歸仲珩一直暗中行動,他必須快些坐上帝位,不能讓他的親弟弟出現搶走他好不容易守了三年的皇位。

歸仲珩聽到閻墨贇的客套話,他輕笑著說:“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況且不是人人都能幫琰帝忙的。說來也是我的榮幸。”

歸仲珩話中有話,明裏暗裏都在提醒閻墨贇履行三年約的後半部分,幫他奪皇位。

閻墨贇卻不著急,他坐上郅寧國國君之位是名正言順的,就算他要幫歸仲珩也不會用大逆不道之法。

交談的形勢急轉而下,歸仲珩越是心急,閻墨贇越是淡定,直至氣氛凝重到一觸即發,歸仲珩深吸一口氣看著閻墨贇,“琰帝是守約之人,不需由我提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