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家有女名相思(2 / 2)

如此冷峻高貴之人自然是不會顧及周遭的景象,但他身後的一位沉穩壯漢卻回頭往她這邊瞧了一眼,白衣女子快速將手中的傘往前傾擋住自己的臉,不讓對方看清。

這招搖過市的人馬很快便離開了,而她也該繼續往前走了。

不知不覺,雪停了,白衣女子收起傘,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著,她忽然抬頭望向前方,那瓊樓玉宇處便是越歌城平民百姓難以靠近、最高權利的集中地,皇宮,越歌城的百姓戲稱那為黃金城。

黃金城啊,可真是個無情的地方啊。她在心裏默念。

白衣女子對皇宮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她巧妙地躲開守衛和巡邏的侍衛,來到一處無人的高牆下,手中的傘往後一拋,腳往地輕輕一點,一襲白衣已經立在朱紅高牆上,往後望去,紛飛的白雪從天而降,身後的景色太美,她也無暇顧及。

她故意等到巡邏的侍衛即將過來時,才由高牆上輕盈地一躍而下,沿著熟悉的小路來到一處荒涼的宮殿,這兒鮮少有人到來。她剛入院子不久,一個身著翠綠長裙的宮婢手拿一件紅色披風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白衣女子順手接過披風,才免於那小宮婢被垂到地上的披風絆倒,“何蓮,不是叫你不要到跑這麼急嗎?”

被稱作何蓮的小宮婢低垂著頭,可憐兮兮地應道:“娘娘,您今日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白衣女子聽到這話,她冰冷的眸子淡淡地掃過何蓮被凍紅的小臉,何蓮立即惶恐地跪在雪地,自扇嘴巴求饒道:“娘娘請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何蓮,記住以後不許再問起我的任何事。”白衣女子的聲音透著一股比這冷天還要寒的寒意,何蓮不禁顫抖了起來。

白衣女子說完,越過跪在雪地的何蓮,突然她的眼角瞥見院中唯一一株臘梅,她稍事停頓,“天色尚早,我想在西側琴房撫琴。何蓮,燃煤取暖。”

“是,娘娘。”何蓮恭敬地應道。

聽到何蓮的回應,白衣女子頭也不回地走進宮殿。

待確定白衣女子走遠後,何蓮才顫顫巍巍地站直身子,聽命行事,她一路小跑進殿。

大門將關之時,何蓮抬起頭看著天空,喝出的寒氣幾乎蒙住雙眼,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大雪紛紛揚揚地從天而降,若非瑟瑟逼人的寒氣,這般雪景倒是挺美的。

臘月寒冬,冷宮依然是宮中最冷的地方,這裏是被年輕皇帝遺忘的昭儀相思的住所。而遠離冷宮的禦書房內,溫暖適宜,完全不似屋外嚴寒,此時,郅寧國年輕的皇帝閻墨贇正同驃騎大將軍危天臨在此議事。

“天臨,你講剛才的話再說一遍。”龍椅上的閻墨贇微微眯著眼盯著立於麵前的危天臨,厲聲問道。

危天臨十分從容,他拱手應道:“陛下,您可曾記得三年前被您娶入宮中的相符家的三千金?”

“記得如何,不記得又如何?”閻墨贇冷笑反問道。

“一個女人對陛下而言,確實算不上什麼。可若微臣在宮外見過這個女人,那又如何?”危天臨無所畏懼地看著閻墨贇,說這話時,他腦海裏閃過被傘忽然遮蔽的女人的麵孔,如果他的記憶無誤,陪同閻墨贇回宮時馬背上見到的白衣女子便是相符家的三千金、如今淪為越歌城百姓笑柄的相思。

聽聞此言,閻墨贇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整個人不威而怒,危天臨見狀也就沒再開口了。

慢慢地,閻墨贇的嘴角微微上揚,“看來,朕小瞧了相昭儀,還以為她真如傳聞那般癡傻,未想她竟有本事走出皇宮。”

閻墨贇的話給了危天臨提醒,他怎麼忘了這事,相思是傻女,不懂武功,那她是如何自由出入皇宮?

“天臨,今天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閻墨贇看著危天臨說道。

危天臨拱手行禮道:“是,陛下。”

待危天臨走後,閻墨贇的眼睛再次眯了起來,他的眼睛看向攤在桌上的美人圖,漸漸地,他冰冷的眼神柔和幾分,指尖輕輕撫摸著畫中美人。而美人旁的題字“微斯人,吾誰與歸”,這三年前閻墨贇登基後親手寫下的,為紀念畫中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