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就能見到一些普通人見不到的東西,比如說,會流淚的古樹,比如說幻化成人形的異獸。
2012年我二十二歲,這一年我剛從一所職業專科學校畢業,學的是物流管理專業。現在這個社會,這個年代,專科已經如同一張廢紙,一點含金量都沒有,所以我一直有跟還在讀高中的表弟說,"小子,加把勁,考個一流大學,別跟你姐學。"我從小到大都是由外祖母養大的,表弟也是。不過我跟表弟唯一不同的是,表弟換個好聽一點的說法來講,他是被寄養在這兒的,我卻是被領養到這兒的。也難為外祖母了,年輕的時候外祖父就不在了,好不容易等兩個女兒長大成人,誰料到……她大女兒生下孩子後下落不明,這個孩子也就是現在的我。二女兒嫁給了一個懶漢,結果兩人生下表弟,三口之家吃上頓沒下頓。現在嘛,我小姨夫婦,除了每月寄點生活費給我表弟,基本上對表弟都是不聞不問。
我外祖母是一個能幹的老婦人,家裏田地多,加上她又勤勞,兩個女兒被她拉大之後,她又把兩個外孫給拉成人了。家裏窮,我本來可以上好一點的學校,但是為了節省開支和離家近能給外祖母搭把手,大學三年我也是渾渾噩噩給混了過去。上麵我也說了,由於自己從小就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所有我盡可能的留在我熟識的這片熱土上生活,哪兒也別去。
再過十多天就冬至了,我和往常一樣上班,早上美美喝上外祖母給我煮的清粥小配菜,在我吃完早餐快要出門的時候外祖母急匆匆的從廚房裏拿出我的午餐遞給我。
"靜靜,來,這是你的午飯。"外祖母樂嗬嗬的說。
我接過被外祖母裝著滿滿的飯盒,心裏暖乎乎的,幸福的說:"外婆,我上班了哦!"
"好好好!"
就在我打算轉身走出院子的時候,外祖母突然叫住了我,"靜靜你等等。"
嶺南一帶秋冬都不太冷,氣溫溫潤又宜人,說是說冬至將至,我們這兒的人都還是短衣短褲搭穿在身上。
聽到外祖母的喊聲,我停下了腳步,這時,隻見外祖母穿著寬敞的對襟花衣走到我身邊,用手摸順我額前快要蒙蔽眼睛的劉海,嘮叨了起來,"靜靜,你呀隻顧著玩樂,平時也隻惦記著吃喝,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的劉海,晚上回來,我給你操剪刀剪剪。"
我嘟嘟小嘴,調皮做了一個鬼臉,"外婆,知道了。"
每天出門上班前我的時間都算的很急,接下來,我匆匆忙忙的和外祖母告別,然後跟小女孩一樣蹬著五厘米高的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跑去上班了。
我們家就在縣城的城郊,我們那是小地方,我上下班都是徒步。我們家院子是高高的黑乎乎的土磚壘起來的,院子大門是高高的大鐵門,遠遠的望去,我們家確實比其他家陰森和神秘的多。我出門的時候,把門給帶上,這鐵門的鐺鐺響聲由近到遠的傳入我耳朵裏。我上班的方向是我走出我們家大門的左腳的那一條通道,我們家門對麵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小湖,小時候我聽我外祖母說,原先,這個湖在她剛嫁過來的時候也隻是一個小沼澤,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就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小湖。這幾年我們家鄉也慢慢奔向小康生活了,村裏的小路大路都鋪成了水泥路,小湖也成了人們休閑娛樂打哈哈的地方。我們家算是村裏最窮的一戶人家了,比起水泥路兩成排的小別墅,我們家房屋跟明清時代穿越來到這個世界的一樣。雖然別人家有錢了,房子也蓋成小別墅了,可是我一點也不羨慕,不僅是我還是外祖母,就連我表弟也說,咋們這屋子可是祖上留下來的遺產,比任何一個東西都來得稀罕。也是,這紅頂瓦房(紅頂瓦房經過上百年雨水的拍打已經變黑呼呼的了,紅瓦片也隻是隱約能看清幾片紅點。)是祖上清代那會留下來的祖宅,祖宅和那些小別墅相比雖然不起眼,可是它可是留下先輩給我們留下為數不多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