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2 / 3)

芯月道:”我知道是哥哥勉強了你,你好不容易回到故鄉,如果想陪著紫長老和藍大哥,我是支持你的。”

“不……芯月,我是心甘情願留下來陪著你。我若不願意,貝勒爺又怎能勉強得了我什麼?反正瑞親王府我也住了那麼久,這次你也回去,我就當多住些時間再回大漠了。”紫笑其實有些不明白自己了,撇開芯月不說,她明明迫切希望留在大漠,可一想到從此真的要與京城別離,與軒德別離,頓時湧出一種怪異的難過。

說到回去後的打算,芯月咬了咬唇,”笑笑,我不打算回家。”

紫笑睜大眼:”你回京城不住王府?”

“恩,我這副樣子,怎能再次招人說閑言閑語?阿瑪和額娘年紀都大了,這些年為我操心太多,我再不能讓他們因為我而受到傷害了。”

她早有打算,準備在京城租一間僻靜院落住下,一方麵可以離親人近些,一方麵不至於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事。

紫笑大約明白了。她相信芯月做事情定有自己的考慮,有軒德和七阿哥都在,怎麼可能讓她再受苦?

“芯月……你真打算把孩子生下來嗎?”未婚生子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尤其是芯月這種情況,一不小心就會倍受矚目,到時候就連皇上也不能堵住流言蜚語。

芯月美目中閃動堅毅,小手輕撫著腹部,麵露微笑:”我拚死也要保住他,你說我怎麼舍得不要他呢?”

隻是孩子一生下來,可能就沒有爹……

但她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孩子得到溫暖和幸福。

一匹烈馬揚起四蹄,黃沙飛濺在身後。

當柳漠西趕到薩拉族的小鎮時,芯月所住的院子已經人去樓空。烏達兄弟正準備帶人撤回自己住的部落,見他憔悴著一張臉定定瞪著他們。

“芯月呢?”柳漠西的嗓音像被車輪輾過,極其沙啞。

烏克立刻沒好氣地回答:”走了!”

柳漠西刹時勒緊馬鞍,眸子暗了一半。

烏達皺起眉頭,疑惑著回視他:”聽聞漠西族近日婚禮變喪禮,柳族長還有心思來尋女人?”

柳漠西本就身心疲憊,情緒抑鬱,被他一說,黑眸中立刻迸出寒意。但他並未多浪費時間,徑自問:”他們走多久了?”

烏克挑挑唇,舉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柳漠西牙一咬,飛快地調轉馬頭,直朝鎮外奔去。

烏達揚起一絲冷意,”柳漠西,你究竟是無情之人還是多情種子?”

“喂,騎著你的千裏馬可千萬別停啊!否則到京城看能不能追上!哈哈……”烏克對著他的背影嘲笑道,一回頭自己卻一臉氣憤,衝烏達道,”大哥,這會我們可什麼都沒得到!要不要趁機進攻漠西族?”

“不忙。”烏達邪笑著擺擺手,目露幽光,”自有人不會放過他們。這次,就讓我們等著看好戲吧!”

烏克撫著下巴,”大哥說的是縈娘?這個女人可信嗎?”

“恩,當年爹的確與她有過一段,當時你還年幼,不過我倒是有些印象。這個女人的確不可小覷,她與漠西族的深仇大恨可不隻一般深!”烏達沉下眸子,”隻是可惜了夢娘……原來她竟是我們同父異母的妹妹。”

烏克吃驚地睜大了眼,夢娘竟然是與自己有血緣關係?這件事他到現在才知道,真是可惜……遺憾!

“看來縈娘真是蓄謀已久,天山一行竟未露出破綻,就連夢娘也完全聽從她的。大哥,她到底有什麼能耐可以整倒漠西族?”

“似乎跟龍雲圖有關……烏克,此事不簡單。我們暫時隔岸觀火,再做打算。”烏達翻身上馬,一聲輕喝,馬便蹦疼起來。烏克全心跟著兄長,心中還回蕩著對夢娘事件的衝擊,駕馬追了過去。

待他們走後,一抹白色如幽靈的身影出現在日光下,她臉色蒼白如雪,悄無聲息地站在鎮口,喃喃道:”柳漠西,你害死了夢兒,我不會讓你那麼好過的!我也要讓你付出一切,失去一切!”

那正是縈娘,大雨之夜將夢娘帶到薩拉族後,她向烏達透露了不少消息,親手安葬了夢娘便失蹤了幾日。這次出現,她的身上更添了抹冰涼幽魅的氣質,在炙烈的陽光下冷得讓人發寒。

京城,是否還如記憶中那樣繁華熱鬧?

越靠近京城,芯月的心就越控製不住激動,久違的家鄉,終於就在眼前……

空氣有些悶熱,但是處處流淌著故鄉的氣息。她極力忍住衝動不去掀開簾子,溫熱的濕意卻衝上了眼窩。

隨行的士兵直接先進了城,馬車在郊外繞了一圈後,朝一處靜幽的別苑奔去。這是芯月向軒德提出自己的想法後,軒德立刻派人先回京準備的。

馬車未到,瑞親王與敏福晉已經引頸盼望,小英、小配、小豆子小點子四個奴才也在別苑門前來來回回走動,幾乎要將地麵的青石板磨破。

遠遠聽到馬蹄聲,小豆子立刻激動地叫起來:”來了!來了!好象是格格和貝勒爺回來了!”

“在哪裏?在哪裏?”小英忙問。

“你們沒聽到馬蹄聲嗎?你們聽,你們聽!”小豆子雀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