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2 / 3)

身後,藍霧祁也是臉上少了絲血色,但如墨雙瞳完全沒有昔日的溫文,眼神如刀遠遠逼向烏達。他受了傷,調息了兩天,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擔憂芯月。前日回去並不敢將自己遇到芯月的事告知柳漠西,生怕引得他情咒發作,危及性命,更無法冷靜麵對這場碧雲山之鬥。

他們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可能踩在生與死之間,踩在那一線薄如剃刀邊緣的間隙上。

紅多隆押著被捆的烏克步上山頂,烏達為救兄弟在柳漠西麵前親自展開龍雲圖,令在場之人無不緊張地注視著那副圖。白巾蒙麵的縈娘眯起眼眸,銳利的目光直射那副被燒毀一角的錦繡,良久才狠狠點下頭。

雙方交易,就在人、圖同時回歸的刹那,山中刹時風起雲湧,處處隱有兵戈之氣。

幾十個矯健的身影,早就悄然沿著蜿蜒小徑盤旋而上,轉過堅硬的風化岩,攀上幾棵幹勁的枯枝,疾風般竄出茂密的叢林。

山林寂寂,天地間隻聞風聲,吼聲,兵刃相接的打鬥聲……

風聲鶴唳,刀眼無情,點點腥紅染遍林間,鮮血的氣味彌漫。烏達等人雖有防備,卻未料柳漠西等人計劃如此慎密,讓人防不勝防,幾條狹窄的山道均是漠西族弟子,個個身手不弱,有備而來。紅多隆親自帶隊,紫十英領人圍攻……

烏達兄弟武功再高,也連連受傷,很快無路可逃。

柳漠西負手而立,眸中一刃利光破開幽暗,寒極冷洌,如冰劍刺骨,直射烏達的心窩。

兩族恩怨,多年交鋒,今日一戰,生死相送。

烏達見自己的十幾名下屬或傷或亡,已無逃生希望,當即駐步站穩,仰頭大笑,連其弟烏克也驚詫不已。

柳漠西深邃的眼眸緊眯成線,冷風鑽進眼中,寒意陣陣。黑色長袍被風吹得高高飛揚,他聲音凜冽:”烏達,今日兩族終可辨出勝負,你就認輸吧!”

“哈哈……柳漠西,你果然夠狠!不過,什麼叫輸?今日你若殺了我,有人會一同陪葬,哈哈……”烏達魁梧的身形在風中屹立,笑得陰邪。

不知為何,聽到此話,柳漠西與藍霧祁同時竄過恐懼,仿佛有什麼最重要的人就會因此失去。他們不約而同地輕顫了一下,直直瞪著繼續狂笑的烏達。

縈娘最在意的是被柳漠西緊握在手中的龍雲圖,見到烏達的異常表現,心中也是驚疑不已。

紅多隆與紫十英領人將他們團團圍住,絲毫不餘讓人逃脫的空隙。

“哈哈……柳漠西,我既然敢不帶多少人來,就心中自有把握。你難道不問問,什麼人會落在我的手裏嗎?”烏達邪魅的笑容中流露一抹自信,若是仔細觀察,又會發現他眼中極力隱藏的憂懼。芯月在他手中,他對芯月與柳漠西的過去有所耳聞,在這生死關頭,也隻能拿此作為要挾條件,最後一搏。

柳漠西身軀僵硬,太陽穴狠狠抽動,不祥的預感擴散到全身。

是芯月麼?

她已經失蹤三日了,這個世界上唯一讓他最在乎、最不能失去的便是她……她落到了烏達手中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幾乎立刻就要窒息,連呼吸都不自覺屏住了。

可是,烏達怎會抓住芯月?他抓芯月難道就等著此刻來反威脅自己嗎?

胸膛不規則地起伏,柳漠西覺得自己無法動彈,一顆堅毅冷硬的心的確為了烏達口中的話而垮掉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