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2 / 3)

龍雲圖不可失,嫁禍之仇也必報。

這幾日,柳漠西在後院幾乎閉門不出,隻與紅、紫兩位長老在房中密謀,細細布署,在每個險要關口都埋好人手,隻等烏達等人一入其間,便來個甕中捉鱉。

到底誰才會先引來烏達?

天意已有注定。

烏達在大家都無所防備時,意外地來到了醉夢樓。

他身形魁梧,濃眉深目,輪廓粗獷,與其弟烏克有幾分相似。身後跟隨著五六個異族打扮的侍從,一進門便坐在廳堂中最醒目的位置,姑娘們一看這仗勢立刻迎上去,絲毫不敢怠慢。

一伶俐的丫頭飛奔進後麵廂房,跟夢娘及時報告。

柳漠西等人很快聞訊趕到,隻有縈娘一人冷靜以對,她對柳漠西道:”看來這烏達真如傳聞所言,喜愛風花雪月,明知烏克有險,也要先找家花樓逛逛。”

北京城的花樓何隻百家?烏達為何能獨獨走進這一家?

柳漠西眼眸暗沉,銳芒閃爍,抿唇道:”或許,他有聽聞醉夢樓與漠西族有關?畢竟這裏經常出麵的老板是夢娘。”

縈娘白色麵巾下的容顏露出冷笑:”就算他知道又如何?夢娘隻是原來沙月樓的一名舞姬,漠西族大肆遷徙,舞姬流落京城,得貴人相助開家屬於自己的醉夢樓也說得過去。”

“可是……此事與夢娘無關,不該將她牽扯進來。”柳漠西自有顧慮,他是族長,以保護自己的族民為己任,明明可以避免的危險應該及時阻止才對。夢娘自小苦命,他怎能眼看著讓這樣一個命運坎坷的弱女子卷進旋渦?

藍霧祁點頭讚同,解決薩拉族的問題絕對不應在醉夢樓,更不能將其他無辜的人卷入。

縈娘道:”族長若分得如此清楚,那縈娘更加是個外人。夢娘的心我比你了解,她在大漠中長大,又對族長你敬慕不已,巴不得能為漠西族多出份力。”

“話雖如此……”柳漠西仍有遲疑。烏達的脾性在近幾年交鋒中,他了解不少,要以人換圖硬鬥一場,並無十成把握,隻怕烏達狡詐不願交換。如果是緩兵計誘或許還能探得先機,再進一步得到圖。可是,無論哪種,都是棋行險招,勝之不易。

“族長不必猶豫,就聽縈娘的吧。”事實上,柳漠西想要阻止縈娘的計劃也來不及了,因為烏達能如此快速找到這裏,正是她悄悄對外傳出流言——醉夢樓有烏克的消息。

“估計烏達已知道夢娘就在醉夢樓,逃避也沒用。我們還是先出去看看情形吧。”藍霧祁也不便反駁,朝柳漠西使了個眼神,兩人便步入醉夢樓最隱秘的二樓上房。房裏有暗窗,可以將下麵廳堂內的景況瞧得一清二楚。

美酒、美人。醉眼,醉人。

一把黑色的大刀,刀在鞘中,看不見閃亮的刀鋒,但是誰也無法懷疑那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刀在桌上,一隻厚實的大手就擱在刀旁,手的主人正用另一手攬住女子柔軟的腰肢,女子在斟酒,美麗的眼中閃動著絲絲驚慌。

一不小心,酒水濺出杯外,女子臉色陡然變白。

烏達大手一推,將她推開,喝道:”笨手笨腳,叫你們老板出來!”

廳堂中有不少客人,一見這邊的動靜,紛紛停下動作,目光悄悄看了過去。

“這位爺可別生氣,姑娘們可能沒見過像爺這麼英武的男人,一時閃了神,招呼不周還請多多見諒。” 突然,一個嬌美的聲音傳出,廳堂中原本冷凝的氣氛刹時舒解。隻見來人慵然倚在簾旁,紅羅纏腰,長絹逶地,勾勒出妙曼的身段,一雙美目如絲如媚,正是美豔無雙的夢娘。

被推到一旁的女子見夢娘出現,頓時鬆了口氣,夢娘手中的帕子揮了揮, 女子趕緊福禮退了下去。

烏達眸光飛快閃過,勾起了淩厲的唇角:”莫非這位年輕迷人的姑娘就是醉夢樓的老板?哈哈……醉夢樓,好一個醉夢樓!”他突然起身,仍是一手握住大刀,直直朝夢娘走去。

夢娘眼波流轉,笑得燦爛,在他大手即將攬上她的瞬間,她突然反身一轉,妖嬈而嫵媚地對他眨眼。

“爺還是請回座,今兒個正巧碰上醉夢樓有喜慶,夢娘準備為大家舞上一段呢。”話剛落音,立刻有人鼓掌叫好。京城是何等地方,什麼人物都有,這樓裏自然有人並不為烏達氣勢所壓倒,眾人的目光都癡迷地回到豔麗的夢娘身上。

二樓的上房中,也有幾雙眼睛一舜不舜地注視著下麵的動靜。

柳漠西與藍霧祁均是微微皺眉,而縈娘的嘴角卻露出了笑容。她知道夢娘會做得很好,還有芯月也不會讓她失望。烏達再精明狡詐,隻怕也逃不過那兩個女子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