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芯月和紫笑被挾持著一路後退,清兵則握緊大刀步步進逼。數匹原本屬於清兵的烈馬就候在樹旁,芯月注視著侍郎大人,暗暗心驚,再不想辦法脫身就會被這幾名自稱漠西族人的亂黨帶離了。正想著,聞得紫笑一聲驚呼,扭頭一喊,隻見紫笑被人劈暈了過去,正被扛上馬背。
扭頭間,頸上肌膚傳來一絲疼痛,隱隱有鮮紅血絲冒了出來,侍郎大人立刻睜大了眼。
“嗬,不想死的話……你也最好別亂輕舉妄動!”陰邪的男人對著芯月白皙的頸子吐著氣,威脅道。
紫笑被擄,自己又怎能獨自逃離?何況這幾個人真是漠西族人嗎?先保住性命再做打算。想到此,芯月逐漸冷靜下來,故意提高聲音害怕道:”不要……大人們別再過來了……”
“哼!”黑衣男人冷笑一聲,雙目的邪光更甚。點穴,翻身,上馬,芯月動彈不得,緊咬著牙告誡自己不可慌張,在侍郎大人擔憂焦急的目光中,她也被人扛上馬背,飛速離去。
一群烈馬在亂黨分子刻意的鞭策下,四處奔散,她望著清兵在後麵追趕的身影,閉上了眼睛。或許,大哥不久後就會找到自己了吧!
“大人……”清兵停止了追趕,不解地等待侍郎大人的回答。侍郎大人眉頭擰成一條麻花,憂心忡忡:”我沒看錯……被挾持的真是喬裝私遊的芯月格格。”
……
黑夜,野外的村莊裏,隻有一戶人家透出光亮。
芯月與紫笑被人捆綁了,一日未進食有些虛軟無力。相攜靠坐在一間陰暗的柴房裏,冰冷的石板地有幾分寒意,她們細細打量四周,靜聽外麵的動靜。
“這群卑鄙的家夥,肯定不是我漠西族人!”紫笑咬唇道。
芯月眸中顏色轉深,突然想到一事,道:”紫笑,其實你是漠西族紫長老的親生女兒吧?”
紫笑看著她,有些慚愧:”當日隱瞞了自己身份欺騙你,是我不對……”
“我都知道。”芯月語氣淡然,仿佛早已知悉,回眸淺笑。若說慚愧,她也該對紫笑說一聲慚愧,因為自第一次聽紫笑表明身份,她表麵相信心頭卻有所疑惑。紫笑想從她這裏打聽龍雲圖的消息,她卻是想從紫笑那裏探得大哥的消息,也希望能尋找逃脫之法。隻是兩人都是真誠坦蕩的女子,相交一段時間後,逐漸產生一種奇怪的友誼,真正成為好姐妹卻是在王府之中。
想到這裏,芯月拉住她的手,壓低了聲音:”這些亂黨分子跟漠西族必有仇怨,我們千萬不可透露自己的身份,若要讓他們知道,隻怕我們又要轉而成為挾製漠西族的棋子了。”
紫笑點點頭,仍有疑惑:”我不明白,他們怎知道可以利用我們要挾清兵?”
“我們務必要小心!這亂黨頭子是個不容小覷的角色,那侍郎大人不過初見我時稍有一疑,他便敏銳地察覺到了,才適時抓了我們為人質。我看,我們若不想辦法逃脫,隻會被他們再三利用。要是一會再見到他們,我們就……”正說著,芯月陡然停住,機敏地將耳朵貼近門邊。紫笑立刻屏住呼吸,二人目光對視一眼,感覺危機步步靠近。
“砰!”,門被人一腳踹開。
抬頭,看見一身型高大的男子立在門口,身後還有一人正手舉著火把跟隨著。男子如鷹般的銳利目光在夜色中散發邪冷寒意,捕捉到芯月的身影後,大步向前一手提起了她。芯月如被人勒住脖子,頓時有些呼吸緊窒,眯起眸子借著昏暗的光線打量此人。
他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麵部輪廓深邃,濃眉深目,堪稱英俊,頗有異族男子粗獷的風味。可惜此人眼中散發的寒意讓她立刻聯想到柳漠西,但又與柳漠西有些不同,尤其是那份邪肆張狂莫名讓人心驚。芯月小心翼翼地垂下眼眸,思索著如何才能保護自己。
那人突然大手一轉,將她裘帽掀開,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傾斜而下,刹時美的驚人,讓男子幽暗的黑瞳迅速閃過火花。
“嗬,我早就知道哪有生得這麼俊俏的男子,果真是女人。”他低低笑道,黑眸中隱含精光。芯月被迫靠在他的懷中,雙手背在身後無力反抗。她忍住怒意,眼眸一轉,聲音竟是前所未有的甜美:”公子好眼光,不過……公子似乎不懂得憐香惜玉,明知道我們是手無寸鐵的弱女子,竟然還這樣對待我們……”
“嗬嗬,柳某人失禮了。”說罷,男子微微鬆手,他一隻胳膊受了傷,單用一手解下芯月身上的繩索。濃眉一抬,旁邊的手下也馬上為紫笑鬆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