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 / 2)

天已入秋,涼風襲人,庭院裏一地的黃葉,仆人們懶洋洋地打掃著,似乎也提不起勁。

瑞親王爺似乎多了不少不發,他坐在寬大的客廳中,一杯香茗端在手中,白玉瓷杯燙人的溫度自手中逐漸冷卻。他對著敞開的門外重重地歎息一聲,眼睛有止不住朝外麵看了去。冷風颼颼灌進,外麵黃葉飛舞,他堅持將門窗全都打開,希望能在芯月和軒德回來時,第一時間看到他們的身影。

敏福晉病得厲害,顯然憔悴了許多,美麗的眼角又添了幾條細紋,手中帕子常常被淚浸濕。

“王爺……都快兩個月了,你說天子腳下皇城之周,究竟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我的月兒啊……軒德啊……咳咳……”她才說兩句,又哭了起來。

瑞親王爺高大的身軀佝僂了幾分,眉頭緊皺,一手拍在桌上:“若讓本王知道是誰敢動瑞青王府的貝勒和格格,本王定要將他碎屍萬斷!”

敏福晉被這怒氣嚇了一跳,抽咽道:“皇上那都聽說……咳咳……月兒失蹤前好象是去尋柳護衛的,現在柳護衛也突然從北京城中消失了……會不會跟柳護衛有關……”

瑞親王爺雙眉幾乎打了個死結,抖著濃密的胡子道:“誰去皇上麵前嚼的舌根?無恒都離開王府三年了,皇上不了解情況,你我難道也不了解麼?人各有誌,無恒這三年學著經商,呆在京城的時間本就不多。他在府中七年,雖然沉默寡言,但對芯月的保護大家都看在眼裏,隻要芯月有危險,他都是毫不猶豫挺身而出。本王識人無數,七年如一日可不是那麼好過的。總之,本王相信,無恒是不會做傷害芯月之事的。如果他知道芯月出了意外,也定會馬上尋人的。”

敏福晉止住淚水,不敢反駁:“話是這麼說……可我總瞧著柳護衛覺得有些奇怪,他對芯月表麵冷淡得很……唉!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連徐總管都不知道他去了哪……明天我就去大理寺吃齋,求菩薩保佑我的兩個孩兒……咳咳……”

“福晉還是注意自個兒身子吧,免得芯月和軒德回來,看到你這副模樣……唉!”

……

沙漠,一望無際。

沙漠裏的綠洲,給了人生命的希望。綠洲之中的城堡,四處種滿了樹,隻有族長居住的那座最為高大,豪華。說是豪華,其實隻不過比其他城堡要寬敞些,裏麵的裝飾要繁複些。

事實上,沙漠之中的人,哪有那麼多奢華的東西可以用來享受。

四大長老又帶領自己的分支族人住在自己的城堡內,他們共同聽從年輕英明的族長。

平日裏,族人們很團結,大大小小的城堡圍在一起,如同一座大村莊,連接各村各戶的都是鋪著沙礫的道路,很是寬闊。白天,族人們可以去放放牛、羊,趕著馬兒在綠洲裏馳騁;夜晚,人們可以圍著篝火跳舞彈唱,還可以盡情地仰望浩瀚星空。偶爾,他們也會熱情招待路過的商旅或駝隊,請他們喝自己家牛羊產的鮮奶……

這片不大的居住地,不過方圓一百多裏,卻是漠西族人安居樂業的地方。如果清兵不攻打,族人不被追殺的話……即使再貧乏,也沒有人願意離開這裏。

柳漠西挺直腰杆騎在高大的烈馬之上,太陽熾熱,馬兒噴著熱氣。他的黑眸裏沉甸甸的,承載著數不盡的責任。

他是族長,讓這裏的族人從此能過安穩的生活,不再受被驅逐的困擾是他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