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一四年六月二十一日。夏至。
黃道曰:宜畋獵、捕捉、結網、取漁、祭祀、沐浴、餘事勿取。忌嫁娶、開市、安葬、啟攢、行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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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晚風塵仆仆地從機場趕到租的公寓裏把行李放好,而後再輾轉到onenight後,推開pub大門,撲麵而來的是混著香水體味的紅燈綠酒。那一瞬間重金屬音樂帶給耳膜的衝擊太過強大,震得安晚踉蹌兩下,奪門而出。
此時暮色已經四合,偏偏城市中燈光欲燃,燒得像是白晝。安晚揉了揉發痛的耳朵,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給俞淺。
電話響了很久也沒人接,安晚耐著性子又打了三四個過去,到了第五個的時候俞淺終於接起來了,“喂,誰啊?”
就算是在電話裏也能聽得到pub裏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俞淺的聲音幾乎被壓得碎成粉末,安晚皺著眉頭喊道:“我是晚安!我到pub門口了,你們誰出來接我一下!”
“啊?你說什麼!我聽不見!”俞淺在這頭使勁兒衝手機喊著,根本顧不上什麼形象問題。
安晚翻了個白眼,幾乎要暈過去,“我說我……”
“哎呀,你等一下!”
在兩人進行數次交談未果後,俞淺終於忍不住拿著手機往pub門口擠了。隻可惜安晚並沒有聽清,還在電話這頭拚命扯著嗓子,顧不得行人用看蛇精病的眼光看著她。所以在俞淺曆經千辛萬苦,擠得胸都快縮了一圈推開大門後,妥妥地被安晚天生的大嗓門嚇得差點把新買的手機扔出去。
“媽呀!你嚇死我了!”俞淺腿軟了一下,心有餘悸地捂著胸口,無可奈何地看著安晚愣了一下後反應過來笑得神智全無,一抽一抽地扭過來扶她。
對於她這種又沒吃藥的行徑,俞淺已經不想在說什麼。等安晚平靜一點之後,拉著她道:“行啦,憋口氣跟姐姐一塊擠進去吧。”
“啊?”安晚推了推眼鏡,臉上的笑意還沒完全消去,兩頰通紅道,“能不能不進去了?”這種地方絕對是對耳朵和體力的考驗啊。
“不行!”俞淺態度十分堅決,“姐姐這一來一回都為你擠了兩趟了,瘦了多少斤。小沒良心的,你還想跑。再說你不是喊著要減肥麼,多好的鍛煉機會。”
“我突然覺得我現在身材挺好的。真的!”安晚還在不死心地一哭二鬧三上吊,但這在跟她相處了近八年的俞淺身上顯然不適用。隻能眉毛一塌,被某女死死鉗住,拖進onenight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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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今夜的onenight之行正是為慶祝安晚大學畢業,外加結束異國遊回國的。因為某人說她還從來沒去過pub,所以另外四個女漢子就為當時還在異國他鄉的她做主了。隻可惜那個鬧得最凶的偏偏因為最近加班熬夜,腸胃又出了些問題住進醫院,沒法來happyallnight。不過,這也沒辦法,是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