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雖漫長,可是還是會過去,夜來香上的露珠也會幹透,清晨第一縷陽光也會照亮。
“你叫我來這裏,就隻是為了聽這些事的嗎?”白嵐終於抹去眼睛的淚水,看著對麵一臉冰冷的麵具,亭子外的舞姬仍然不知疲倦,綴滿絲絨的扇子在她們的手裏熠熠生輝。
“為什麼不繼續問下去呢?”麵具男輕笑著,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問你會回答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她回答的模棱兩可。
“那我何必問呢?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裏?”
麵具男子身邊的人一驚,但似乎出人意料般的,他並沒有發火,隻是模糊地看著地麵上的影子,起身:“嵐公主果然夠資格當雲族的現任公主。”
白嵐一驚,聽著他對自己了若指掌的描述,不禁有些無力,“為什麼?你竟然知道這麼多?”
“你還是開口問了。”麵具男人笑了笑,很是開懷。
白嵐嘴角抽了一下,她無力道:“你該不是就想告訴我這一切吧。”
“麵具男透過一抹讚賞的眼神,“沒錯,我就是想告訴你這一切,告訴你我們都不過是一枚棋子,而暗中主宰著這盤棋局的卻另有其人。”
白嵐本不想把一切弄得太過透徹,但是他似乎有意告訴自己,她無可逃避。
“維家呢?維家跟雲族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傷害維忠夫婦呢?”
“這可不是我的錯。”麵具男眸光微閃,透著寒意穿透空氣,直直地射向白嵐,“是那個女人搞的鬼,我並不清楚這件事。”事實上,那個女人並不知道所謂的名樓是他創建的,而他表麵聽從她的指揮,暗地裏卻偷偷地想著如何瓦解她!
“我怎麼能相信你的話呢?”這樣是不是太低估了白嵐呢。
“你會相信的,你不是已經相信木箱裏的秘密了嗎?還為此躲避維清寒多年,如今,你又有什麼理由不相信我呢。”麵具男說得胸有成竹。
“果然,這一切都是陰謀。”白嵐心中一片苦楚。“你是如何知道木箱裏的秘密的?”
“是她告訴我的。”
“她?”
“收養的我的人。”
“你知道他是誰嗎?”
“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訴你。”
白嵐心底冷笑了下,若是這一切與雲淩有關,而迫害她的事與赤炎皇後有關的話,那麼是不是說明,這一切也與那個女人有關呢!“跟赤炎國的皇後有什麼關係嗎?”
麵具男人回身,眸子透著深邃的光澤,“知道的太多並不好。”
白嵐回諷道:“你已經讓我知道地夠多了,不在乎這一點。”
“哈哈——”那人笑著,笑得清朗,“怪不得這麼多人願意幫你,就連鬼嘯天跟君一都願意幫你,你果然有足夠的魅力讓人忍不住願意幫你了。”
“你不是也在幫我嗎?”白嵐看著他,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地,嘴唇抿著,透出一抹莫測。
他們相對站著,卻突然都笑了起來。
“主人,君少爺的傷已經包紮好了,那個瘋女人已經被郝思幻處理了。”侍女突然出現,恭敬地稟報,“他們已經發現嵐公主不見了。”
“知道了,先下去吧。”
明樓果然名不虛傳,白嵐心想,他竟然能輕易地出入宮廷,究竟還會做什麼?
麵具男轉眸,看著白嵐,心底暗讚,“我隻是想要知道一個答案而已,並不是在幫你。”
“答案?什麼答案?”白嵐心想,還有難得住麵前這個人的問題嗎!
麵具男有些自嘲,微微淺笑,“我不想,隻作為一個工具。”這就是他追求的,追求一個實質的答案,追求他想要的自由,因為那個人從來不曾給過他自由。
白嵐心底詫然,他也在追求自己一直以來追求的東西嗎?那束縛著他的心的又是什麼呢?
“可是,你現在似乎並不需要答案的樣子。”
麵具男不語,望著璀璨的燈火,他需要,一直都需要的。
很久之後,他淡淡地啟唇,“我以為你跟我一樣。”
“我們怎麼會一樣呢?”一個男人,一個女人,身體構造都不一樣呢。
麵具男嘴角抽搐了下,似乎明了白嵐的意思,回眸又打量著她許久,她一身的素簡,一點也沒有高貴的氣質,卻透著深詭的美。
他想象不出她一個人時,會不會也被害怕驚擾,會不會也會恐懼這漫長的夜色,但是他寧願相信她是堅強的,相信她不會被輕易的打倒。
“我還不知道,你帶我來這裏的目的?”她開口,打斷他的視線。
他這才發覺,自己竟看得入神了,輕咳了下,“我想你留在宮中,不要跟維清寒離開。”
白嵐微怔,為什麼她會以為自己要跟維清寒離開呢,心底微痛,“你怎麼知道我會跟他離開?”